画十三掏出殷澄练的令牌,针锋相对道:“她是澄殿下的人,奉澄殿下之命来此办事。殿下带兵南下、劳碌在外,派自家人来自己母亲的寝宫,郡主觉得皇上作为殿下的父亲,是会怪罪郡主居心不良还是会怪殿下呢?”
裘郡主看了眼令牌如假包换,顿时气焰被浇熄了大半,踌躇之际,魏公公笑脸上前,挥了挥袖子,示意郡主带来的卫兵们赶紧散了。转眼间,只剩下了裘郡主一个人。
“郡主难得进宫一次,也该去陪陪皇后娘娘,娘娘近来被越发顽劣的小皇子气得直头疼呢。”魏公公笑脸恭送之余,又低声说了句,“郡主对郡马用情至深,人尽皆知。但咱家好心提醒一嘴,夫妻之道是二人博弈,而不是一个做了另一个的棋子。”
裘郡主猛地一怔,冷笑了一声便气鼓鼓地拂袖离去了。而方才的话画十三隐隐听在耳里,对这位魏公公颇为刮目相看。
待魏公公回过身来,脸色阴沉,方才的笑意尽褪无余,他提着松弛下耷的眼皮瞪着画十三:“糊涂!放肆!咱家真是没想到,你看似是个稳稳当当的少年郎,怎么竟敢做这样胆大包天的事?若被皇上知道了,且不管你的理由是真是假,就算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公公,我也是没有办法。周荣在画苑一手遮天,我只能找到宫中最安全的地方来藏人。”画十三解释道。
“还藏人呢!这小蹄子,怕你是想金屋藏娇吧!骗得过天瑜,还想骗过咱家!”魏公公斜了京墨一眼,没好气地催促道,“出来吧!怎么着啊?住姜皇后的寝宫还住上瘾了是吧?”
京墨看了画十三一眼,画十三朝她伸出了手:“别怕。明天就是第二局了。”
魏公公狠狠翻了他二人一个大白眼:“咱家早就跟你说了,若有需要帮衬的地方,知会咱家一声就是了。怎么着,不相信咱家?还是嫌弃咱家?”
“不是不是,公公误会了。我只是想着,这等小事,能自己想办法就不劳烦公公了。”画十三看出来魏公公虽然没多少好言好语好脸色,但确实诚心想帮他。
看着画十三认真解释的模样,魏公公突然抬起手颇为爱怜地摸了一下画十三的脸颊,画十三吓得往后跳了一大步。
魏公公翘着兰花指掩面咯咯地笑弯了腰:“真是个招人喜欢的翩翩少年郎!行了行了,今夜跟咱家走吧!”
京墨皱了皱眉,扣住了画十三的手心,警惕道:“多谢公公美意,但十三进宫是比画的,不是来…来……”
“你想说不是来陪咱家的是吧?”魏公公白了京墨一眼,娇哼了一声,“俗话说,夜长梦多。这最后一夜,咱家不收留你,就你俩这点能耐,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么?小哥,你跟不跟咱家走?”
画十三听到这声“小哥”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想了想魏公公的话确实有道理便拉着京墨随魏公公去了。
作为内廷第一总管太监,在宫中的宅院豪华富丽的程度丝毫不亚于任何一位受宠嫔妃。画十三和京墨呆了片刻,魏公公轻笑了一下,翘着兰花指的细嫩双手却不自觉攀上了画十三的肩头:“你们住廊外的厢房。”
画十三急忙侧身躲了过去,尴尬地干笑了两声:“谢、谢谢魏公公。”
魏公公眼神带光地从上而下打量着画十三的身段,突然把头转向京墨:“你个小姑娘,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回房洗澡睡觉?”
京墨凛然跳到了画十三面前:“公公也早些歇息,我带着我的十三郎先回房了!”
“哟,这股子倔劲可真跟天瑜有一拼!”魏公公红唇轻抿,看向画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