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儿,怎么了,你有什么想的吗?”
殷澄练想了想进宫之前画十三的几句告诫,一脸笃定道:“父皇,眼下国事繁多,儿臣身为众兄弟之首,自觉理应为父分忧,为国效力。儿臣恳请父皇能允许儿臣随宣王叔一同北上镇压劲敌塔矢,儿臣府上的张越恒既是王叔旧时并肩作战的故友,而且儿臣经过南下之事也积累了不少经验,绝不会给宣王叔添乱,也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魏公公看着一脸毛遂自荐、慷慨陈词的殷澄练不禁眉头一缩,静静望着皇上的反应。皇上定定盯了殷澄练半晌,又凝眉看了看宣王,宣王同样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话竟突然变得如此有担当有分量的殷澄练。
“澄儿,边境的事,你宣王叔一向熟稔,你就不必跟着去掺和了。”皇上幽幽地垂了垂眸,举起茶杯浅浅地啜了几口,款款道,“父皇还有别的事,要交给你去办。”
殷澄练心里一直知道塔矢与大殷的水火之势何其厉害,而这次又有宣王和张越恒的加持陪护,他颇为迫切地想再证明自己一次。殷澄练目光笃定道:“可是父皇,儿臣已经带兵南下过一次了,不会给宣王叔添——”
“朕已经了,有别的事交给你去办。怎么,有所成就开始沾沾自喜了么?不如你带着张越恒举兵北上,我遣你宣王叔继续回家种竹去?”皇上神色突然变得肃然严厉,殷澄练没想到自己的积极会变成冒进,不禁悻悻地垂着头道了声不是,乖乖坐了回去。
皇上深深看了他一眼,幽幽地吸了一口气,缓缓道:“行了,朕今日把你们召进宫来,就是为了明陨石一事的后果及对策。尔等记着,既为朕的兄弟亲儿,需得时刻为朕着想、为国着想,一定要同朕一起稳定住民心朝局。明白么。”
众人斩钉截铁地异口同声回复之后,便纷纷告退离去。在殷澄练垂头丧气地前脚刚迈出御书房的门槛时,忽然听见传来一个不似方才严厉的温和声音。
“澄儿,你留一下。”皇上向殷澄练缓缓招了招手。
“父皇,儿臣方才一时急躁,令父皇失望了,儿臣知错。”殷澄练垂着头。
“你坐下。”皇上指了指他茶几对面的座位,殷澄练犹豫了一下,乖乖坐了上去。皇上打量了殷澄练片刻,缓缓道,“你方才坚持要随宣王带兵北上,是不是你宣王叔给了你什么建议?”
殷澄练一头雾水地眨了眨眼,道:“父皇,我一直与宣王叔并无往来,他也不曾给我什么建议,甚至平日里连话的机会也没有。今天也是进了御书房里,儿臣才知道父皇要派宣王叔北上之事的。”
皇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默然望着殷澄练半晌,问道:“朕问你,依你之见,带兵南下和带兵北上,哪一件更重要?”
殷澄练皱了皱眉,心里无限懊悔,自己为何方才一定要打肿脸充胖子,他一脸局促地犯难发愁。皇上见了,神色和悦道:“澄儿,你是朕的儿子,此刻没有外人,话不必支支吾吾瞻前顾后。朕只是想听听,朕的大儿子,眼界胸襟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殷澄练咬了咬牙,摸了摸鼻尖,硬着头皮道:“承蒙父皇信任,儿臣便姑妄言之了。天下皆知,塔矢乃是大殷多年宿敌,而且敌方实力不容觑,早年塔矢一族甚至带兵攻入了京城,虎狼之师焉能不扼其咽喉杀之而后快!儿臣以为,关乎国家生民之事虽无大之分,却有轻重缓急之别,由是儿臣才想急父皇之所急、急大殷之所急,一心盼着跟随宣王叔北上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