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想杀你。”画十三咽了咽喉咙,“他想激怒你。”
“激怒我又何用?”殷澄练更加一头雾水,“再说了,他激怒我,我就去告诉父皇,对他来说岂不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他今日布局就注定了你对皇上其实无可奉告,更何况,以皇上对他的信任和他对皇上的了解,并不担心你进宫告诉皇上什么。”画十三镇定冷静地解释着。
“那么,应承昭到底意欲何为?”殷澄练急得没有一丝耐心了,压根没心情去猜。
“他意在引你去见他。”画十三目光幽深不明,一字一顿道,“当然,这只是我猜度的结果。”
“他见我?他为什么要见我?”殷澄练越发疑惑,隐隐有些惴惴不安。
“或许,是为了请求。或许,是为了交易。也或许,是为了威胁。”画十三抿了抿嘴,凝眉看着殷澄练。
“我只是个刚刚被解除软禁的皇子而已,兵权财人,我有的他都有,甚至更多,我没有的他也有。他何必见我?”殷澄练稍稍定了定身,思索下去,却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也许,是因为殿下身边的人、从前的事。”画十三喃喃地脱口而出,但随即后悔了。
“什么?”殷澄练没大听清楚,随口问道。
“没什么。”画十三幽幽地吸了一口气,“我也只能猜到这里了。剩下的,就要看殿下你的意思了。”
殷澄练犹豫了片刻,又举目望了望顷刻夷为灰烬的废墟,神色凝重而坚定地愤然回道:“好。我去见他。本殿下倒要看看,这个心狠手辣的老狐狸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我一定要给这些人一个交待。”
“殿下,不管此去如何,我只有一句话要提醒你。”画十三咽了咽喉咙,顿了顿,“记着,你不仅仅是大殷的长皇子。”
其余没说出来的话,殷澄练能理解到多少,画十三就不得而知了,甚至画十三也不确定,他提醒地是否有意义、有必要,毕竟过去的事,很难说真的过去了,而将来的事,一切尚属未知之数。众人皆默然不语,没有人问画十三这半句话到底是何用意。
“好。”殷澄练神色坚毅中带着几分无知无畏的凛然洒脱,“我这就去。你们先回府吧。他既然在这里没伤我性命,到了他应府上,必定不会动我分毫。”
画十三见到殷澄练总算恢复了冷静和理智,会意地点点头,又对关天瑜和张越恒等人凝眸道:“你们也先回去吧。我还要去趟周府。”
“十三公子,你去那里干嘛?很不吉利的,更何况,裘郡主自从周荣去世之后,就把那里给封起来了,任何人不得入内。”张越恒提醒道。
画十三向废墟里望了一眼:“罗管家跟在周荣身边多年,如今又以鲁家班传人的身份出现在这里,临死前他提到了周府的榕树。我务必得去查明情况。你们放心回去吧。”
“我随你同去。”京墨向画十三跨近了一步,温柔而笃定,“反正那里,我们也不是第一次一起去过了。”
“好。”画十三淡淡笑着点了点头,他感觉到京墨的冰凉的手顺势扣住了他的脉搏,他不禁悻悻地收回了手。他能感觉到,体内五脏六腑里撕心裂肺的隐隐作痛,痛到几乎麻木无知觉了,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身体里微不可闻的心跳声。
京墨的眼眶顿时泛起了微红,但又忍了下去,笑着对关天瑜说:“天瑜,你也尽快回宫吧,你一定还有很多事要忙。”
“好。”关天瑜看到京墨暗中向她眨了眨眼,她知道京墨是在提醒她藏书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