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就算他来到尘梦居,见到了道秋珏,也没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道秋珏和他东拉西扯说了半个时辰的话,天南地北聊地方风情,至于,关于探监人的身份却不提一个字。
最后还是刘列打断他的闲话,道秋珏才说到正题。
“那小子啊,是我几年前在域外认识的,我们的关系顶多算是相识,并无深交,今天见到他,我还奇怪他什么时候到了上飖?你知道我这人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追根究底问他跑到上飖的目的,所以我也没问他来上飖是游玩还是访友。后来聊了会天,他才告诉我找我的理由,找我就是想请我帮他一个忙。他说一个朋友被关进了天牢,想见他一面,他对这里不熟悉,认识的人只有我一个,才过来求我帮忙。我看他说的挺可怜的,而且,好歹大家认识一场,我想不就是探监么,又不是大事,就顺手帮他一把。至于他具体要见谁,我就没问了,之后就把事情交给栎乐,让他去办的。现在听你一说,我才知道他见的是竟然是杀害昭王的凶手,早知道我决不会帮他这个忙的。”
说完这些话,道秋珏特地把书童叫过来当面说清楚,书童言辞凿凿说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安排,主子完全不知情!
道秋珏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书童身上,书童不负所望,将事情大包大揽在自己身上。而且,他也说了不就是带人探个监,能有多大罪名,人家坦然承认。
刘列相当不喜这种不把人看在眼里自视过高的人,尤其是道秋珏,区区商贾无非用废铜烂铁收买人心,得意个啥!
可是,他不得不承认,在他眼里的废铜烂铁,偏就给道秋珏招揽了很多强力后盾,给他撑腰的人恐怕多过朝堂三分之一的官员!
如果,他现在找道秋珏的麻烦,刘列深信不过半个时辰,他这位都府尹便没法做了。
有时候,刘列看着自己效忠的朝廷变得满目疮痍,心里要多难受又多难受,可是,他一个小小的都府尹有什么办法呢?唯一能做的就是当好自己的差事,不做啃噬朝廷栋梁的蛀虫罢了!
最后,刘列也没从道秋珏这里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探监人不是本地人,说不定他和千烙出自同一个地方?
这样想的话,有些地方就能说通了。
譬如,探监人为何迫不及待跑去见凶手,他不是不想和凶手撇清关系,而是他和凶手根本撇不清关系。
如果他们是同路人,那杀害王爷的凶手说不定不是一个人,凶手有同伙,那杀人的理由就绝对不简单,很可能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他的同伙应该是探监人,所以,在凶手被抓的第一时间,他不顾被发现的危险,迫不及待跑来探监,目的是为了和凶手串供,不论面临怎样的严刑拷打,决不吐露他们密谋的事情!
这么一想,所有事情都能说得通了。
如今凶手出事,他的同伙怎么可能坐视不理?千烙是个习武之人,那他的同伙有可能是文弱书生吗?
刘列脑海不断的运转,如果我是凶手的同伙,遇到这种情况我会怎么做呢?如果,凶手的同伙不止一个人呢……
越想思绪越清晰,想到最后的可能,刘列坐不住了,起身告辞,步履匆匆出了尘梦居。
而这会,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下来。
尘梦居外,高高挂起的灯笼左右摇摆,路旁的高木被风吹得呼呼作响,早上还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这会,寒风萧萧,阴云密布,看样子很快就会迎来一场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