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多月，北地时常有黑光闪烁，陈塘关派出的斥候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陈塘关在来夷内部的棋子也被呼尔查拔掉了，音信全无。没有消息就是最坏的消息，这是多年从军给李靖的直觉。一边派人向东伯侯姜桓楚、北伯侯崇侯虎和朝歌城求援，一边继续增派斥候打探消息。陈塘关本就是边关要塞，在李靖的一声令下，就像一个战争机器一样运作起来。

    幸运的是庄稼已经收获的差不多了，这样明年要饿死的人可能会少一点。其实李靖等人还是大意了，多年的安逸让他们不愿意往最坏的地步想。

    整军备战的李靖终于收到了斥候冒死带回来的消息，来夷先锋号称八万，已经到了陈塘关百里之外，不出两三日便可以兵逼陈塘关。

    李靖心里暗暗叫苦，他估摸着来夷的先锋军号称八万，其实也就两三万。但一个先锋便有这么多的人马，这次怕是不妙。脸上面无表情的说：“再与东伯侯和周边关隘加急，请他们出兵帮助。从今天开始，所有人鞍不离马，甲不离身。另外吩咐下去，给将士们多加些餐，多些鱼肉肉羹。”

    军中伙食并不好，哪怕她李靖爱兵如子，也做不到顿顿大鱼大肉的。临战之前，能吃的多吃点吧，这一战下去不知道活下来的还有多少。早在本个月前李靖就下令让陈塘关周围的百姓迁进关内住，此时关内已有四十万的人口，已然人满为患，衣食住行又是一大问题。

    战争的凝云笼罩在陈塘关之上，好像空气都变得压抑起来。越到这种时候，李靖越冷静，这是上天给他的天赋。他一如往常一样，有事还会上上街买点东西。老百姓出门虽然少了笑脸，但碰到李靖的时候总会笑着问好，他们都相信战无不胜的李将军最终会打败来敌，这种信任尤为可贵。

    人最需要的是别人的信任，最怕的也是它。并不是只有英雄承担着他人的希望，千古罪人同样如此。李靖是凡人，哪怕他剑法超群，哪怕他战无不胜，他也是个凡人。脖子中了一剑他同样会死，膝盖中了一箭他一样会瘸，瘟疫传染到他的身上他也好不到哪去，顶多能多挺几天才咽气。一场战争像他这样的凡人死伤无数，焉知下一个不是他？可他不得不如此，因为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人都是被逼出来的。

    两日后，来夷的军队终于来到了陈塘关城楼门下，两万大军排队列开，叫骂声嘶喊声不止。领头的将领李靖不认识，不知道打哪跑出来的鳖孙杀马特，留着一头打卷的棕色爆炸头，鼻子耳朵都佩着铁环，脸上尽是晦气色，也许是异样的美？

    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