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昂看了一眼鼻涕不停冒的王路常,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在给他置办件厚实点的衣服。
对老人摇摇头:“只在拜师的时候打过他一次!”
那一次都差点把他打死。
“我欠他的,所以打不下去,只能把我最好的武功交给他,至于其他的礼德,最主要还是要靠你教育,不要教出像我这么一个不孝的徒弟!”
“所以你是要把他丢给我了?”老人满脸鄙夷。
“嗯!”
“为什么自己不教育,是要带着妻女再次从这里跑出去,流浪天涯么?那么这次回来,是可怜我这个老人家?”
“再说一次,她是我的小姨子,另外,我不自己教育他,是因为我就要死了!”
“什么?”
“我在小抉微爷爷大寿那天的酒席上露了武功,被大内的老狗发现了,一个擅射稻草的老狗杀了我的妻子,刺穿了我的心脏?”
“什么?”老人口中的烟管喷出如龙的烟雾,呛得他老脸通红,再次惊讶:“可我感觉你的呼吸、气势都很平稳,不仅如此,气态一直在节节攀升……”赶忙伸手去查探,手指在王子昂胸口拍点了几下,后者一口脓血喷出,新鲜的血液夹杂着脓液。
“我也正在想这个问题,照理说……该慢慢萎顿下去才对……”
张老人撇嘴,眼神中有掩饰不住的忧伤,却嘴硬道:“才回来就要死要活的,你还真是不孝啊!”
王子昂叹口气:“是啊!”
于礼有不孝者三,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家贫亲老,不为禄仕,二不孝也;不娶无子,绝先祖祀,三不孝也。
早在西周,汉族人民就确立了以崇敬天道,祭祀祖先为核心的信仰,即所谓“敬天法祖”,于父母亲人,“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
王子昂如今仅有张老汉一个亲人,是他的义父,也是师父,但他年纪轻轻便离家出走,不遵从收他养他授他武功学识的为师又为父的张老汉意志的支配,不常年在身侧侍奉,不告而娶,不为禄仕,而今更是不爱惜父母赐予的身体发肤,身受重伤,将要先行逝去,令白发人送黑发人,娶妻生女,绝先祖祀,是大大的不孝。
王子昂:“欠义父您的,欠起鹏的,欠雨景的,欠雪景的,欠抉微的……还不了了,我有个很失败的人生啊!”
张老汉:“你不欠我的,把那小子带回来,便什么都不欠了……”烟雾熏了眼睛,红通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