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离吼了一声,“你留在这是打算给他陪葬吗?”
“他是我兄弟!”宁大少红了眼,随即一扭头,忽然很生疏似的,说:“你走吧,我要留下来。”
孟离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提着宁大少领子将他拎起来,压着怒意反问:“难道他就不是我的兄弟吗?走!”
陈伦笑了笑,仍旧用兄长一眼的目光看着他们俩,“走吧,大哥最后掩护你们一次。”
孟离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拖着宁大少飞快的隐进了丛林。
湿泥已经到腰部了,死亡的气息越来越浓,陈伦反而释然了。他熄灭了身上的狼眼手电,调准喵具,在枪口装上了消/音/器,祈祷着在自己彻底沉下去之前能等到敌人的到来。
“前面好像有人!”不远处模模糊糊的传来了一个声音。
陈伦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半个身体露在地上面,像一个靶子,但他对自己说:“我准备好了。”
砰!枪声在另一个方向响了,敌人似乎被吸引过去,多数向那处去了。
砰!砰!砰!
那处响起了更密集的枪声,孟离他们应该和敌人交上了火。他们在吸引火力,可是这有什么用呢?陈伦心酸的叹息一声,就算让他多活几分钟也没什么意义。与其被这该死的沼泽吃掉,不如被敌人一枪打死来得壮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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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陈伦的位置实在太突兀,还是被散开搜索的敌人发现了。陈伦人之将死,心中快意,手指连动,啪啪啪三枪干掉了三个。敌人的子弹虽然没有打中他,枪声却会引来更多的敌人。
湿泥爬到了陈伦的胸前,他的呼吸不大顺畅了。
闻声而来的敌人被他扫掉了一波,右肩不幸中了一枪。这个时候,疼痛已经不大重要。
陈伦闷哼一声,支持着又开了几枪,肩膀的疼痛影响了操作水准,他没能打中敌人的要害。他把左手伸进泥里摸出了腰间的匕首,对着在地上呻/吟咒骂的敌人甩了出去。
噗的一声,匕首入肉,耳边安静了。
与此同时,另一处激烈的交战似乎已经分出了胜负,枪声停止了。他们俩应该是赢了的,陈伦骄傲的想。退出弹夹看了看,还有一颗子弹。
湿泥快到脖颈了,陈伦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把这颗子弹送给敌人,还是留给自己。被湿泥糊着的感觉实在不好受,陈伦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正想着送自己上路,忽听宁大少喊:“大哥,你出个声!”
陈伦放下枪,有几分不耐烦,“没死呢,我死也不用你们送,快走吧。”
恍惚听见孟离说了句:“这边!你跑歪了!”紧接着是两个人沉重的喘息声和脚步声。
陈伦像一个刚探出头的地鼠,缓缓的转了转脑袋,看到了两个去而复返的兄弟。
孟离和宁大少抬着一棵七八米长小腿粗的树干,让出一头,啪的一下扔到陈伦跟前,渐了他一脸的泥。
孟离抱住另一头,问:“能不能抓住树?”
陈伦死死抱住救命的树干,“抓住了。”
孟离和宁大少合力往后拉,两分钟后,陈伦重新上岸。他死里逃生,带着一身的泥倒在地上,脸蹭了蹭地上的土,手指触到了地上的枯草和树叶,终于明白了脚下这片土地给他的踏实感。心落回肚子里,痛痛快快长出了口气。
“受伤了吗?”两人围着他仔细检查。
“右肩膀……被子弹咬了一口,没事,等汇合了再……再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