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泓脸色发白,一声不吭,他已经年纪不小,嫡母指责丝毫不顾及他颜面,自尊。
每个月魏府下人到乡下老宅给四姑娘送月例,背地里嚼舌根,魏昭知道府里的情形。
董姨娘生庶长子,曾得意,不成想魏泓没出满月,就被朱氏抱到上房,董姨娘便每日去上房侍奉朱氏,生怕怠慢主母,朱氏把气撒在不会说话的儿子身上。
朱氏嫁入魏家一直没生养,把庶子养在膝下,初时对魏泓还过得去,等朱氏生下小宝,魏泓地位一落千丈,魏廉平常甚少在朱氏上房留宿,朱氏镇日看两个小妾不顺眼,寻个错便打骂出气。
魏昭刚回府,朱氏发作小妾,多半借题发挥,杀鸡儆猴。
朱氏还要说话,魏昭突然咳嗽起来,手里握着绣帕,咳得脸都红了。
朱氏刚开着头,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脸上显出厌烦之色,赶紧转脸对魏萱说;“你跟你三姐住一个院子。”
吩咐跟前站着贴身大丫鬟,“你带四姑娘去住处。”
魏萱忍不住问;“太太,四妹住东厢房吗?”
朱氏白了她一眼,“四姑娘住正房,你还住你的西厢房。”
朱氏待魏昭冷漠,但朱氏作为正妻,她的子女也是嫡出,跟魏昭一样,出于相同立场,嫡庶焉能同等对待。
魏萱惧怕嫡母,不敢说别的。
从上房出来,魏泓回前院,董姨娘跟在他身后,悄声问吃没吃晚膳,魏泓一脸不耐,敷衍答应着,魏昭看一眼这母子,心想,魏泓也可怜。
薛姨娘母女落后,说私房话,魏昭带着桂嬷嬷和书香、萱草,跟大丫鬟沿着抄手回廊往西,经过墙门,沿着回廊朝后走,那大丫鬟边走边说,“姑娘住的屋子,太太叫人打扫干净了。”
薛姨娘同董姨娘住一个院子,在院门口跟魏萱分开,魏萱喊,“四妹。”
魏昭停住脚步,魏萱追上她,看她穿着的衣裳,“四妹这条裙子好像前年府里发的,老太太做寿,每人一套,我那条洗了几水,褪色旧了,早就不要了。”
府里给魏昭主仆份例东西,都是别人挑剩的,嫌颜色不好。
“今年府里新衣裳没发下来,我只好穿这身旧的,我住的地方不比府里,衣裙不禁脏,总过水,显得旧了。”
姊妹间也攀比,她过得不好,你比她还惨,她心里平衡。
果然,魏萱同情目光看她,“是呀,那种地方好衣裳也糟蹋了。”
“府里这两年不比头几年,份例都减了,老太太今年做寿,府里也没做新衣裳。”薇萱又说。
魏家的子孙不争气,败家,魏家这几年走下坡路了,吃老本,还要强撑着维持体面。
东跨院正房三间,东西厢房,魏昭由西厢房抄手回廊,往正房走。
魏萱好信也跟着她过去。
正房西暖阁里,一张八成新的榉木攒海棠花围拔步床上摆着一叠被褥,簇新的,靠西墙长条桌案上零星几样摆设,不是什么值钱玩意,魏昭心想,魏家不如从前,然树大根深,断也不至于一下穷了。
即便这样,魏萱的眼中掩饰不住的嫉妒,毕竟这是正屋,坐北朝南,只有魏昭这个嫡女才有资格住,朱氏刻薄,大的规矩也是不能错的。
正屋一直空着,嫡母朱氏也没答应魏萱搬进来,不待见小妾母女,现成的借口,魏昭住在府外,早晚是要回来的,借此敲打魏萱的身份。
魏昭回头招呼四处瞧看的魏萱,“姐姐坐。”
魏萱看了个大致,也没有什么稀奇玩意,笑了下,“妹妹一路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