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这件事与你无关,我不是埋怨你。”魏廉心下烦躁。
“昭姐长得像她,是不是看见昭姐,你又想起她,这些年念念不忘,很后悔,娶我你打心眼里不满意。”
当年朱氏嫁过来时,每每两人到一块,亲热时魏廉总喊错名字。
“陈年旧事你还提她作甚。”魏廉着恼。
“当年你为个丫鬟,生生闹到出妻,她狠心连昭姐都不顾,人家早忘了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知道外间说我不贤,恁不说你一年来我屋里几回。”
朱氏絮絮叨叨,泄恨。
魏廉强压着火,“无理取闹。”
抬腿就走。
朱氏冷笑数声 “杀千刀的,有种你永远别进我的门。”
“姨母这是跟谁生气?”
门帘一挑,梁荣潇洒走进来,今日梁荣穿了一件天青色杭绸袍,温润如玉,人模狗样的。
“你这阵子没事总往我这跑,有什么事?”
朱氏见外甥,气消了一半。
梁荣四顾,朱氏明白,挥手,丫鬟们悄声退下,贴身大丫鬟倚红最后走,把门关上,站在门口看着人,初时她以为梁公子为了太太盘酒楼的事来的,竖耳听,透过隔扇门,隐约能听见朱氏的声,“她哪里配做你梁家的少夫人,姐姐是不会答应的。”
没听见梁公子回答,屋里偶尔模糊听见什么妾,就这三两句推断,不由她变了脸,忖度梁公子纳府里的哪位姑娘做妾,撇撇嘴,这梁家新贵,不过仗着宫里有得宠的梁妃,痴心妄想魏家姑娘做他的妾,魏家好歹也是名门,过了气,还要脸面,怎肯把姑娘给人当妾,三姑娘是庶出,给燕侯当妾,这又当别论。
入秋后,多雨水,这几日是响晴天,魏昭跟书香到魏家的花园逛逛,魏家的宅子是当年魏昭祖父健在时建的,花园不大,有专人打理,已过了花期,花草凋零,有几分萧瑟。
沿着碎石小路往南走,一个年轻公子对面走来,手里提着一个鸟笼,笼子里关着一只翠鸟,那公子边走边看笼子里的鸟,直走到跟前才看见魏昭,问:“你是谁?”
书香答道:“我家姑娘是魏家四小姐。”
“啊,是四妹,我是你二哥。”年轻公子恍然。
大房二堂兄魏渝。
“二哥哪里弄的画眉?”
“我花了十两银子买的,给无双玩。”
无双是他房里的一个大丫鬟。魏昭知道这个二堂哥,是大伯母生的,大伯母极娇惯纵容,一向行事荒唐。
“四妹,我走了,你喜欢什么跟二哥说。”
“谢谢二哥。”这个二哥人善良,不是人人都是江山社稷的栋梁之才。
大伯母生二子,大堂兄跟一群纨绔子弟整日斗鸡走狗,不学无术,二堂兄从小不喜读书,整日跟丫鬟厮混。
魏家几个孙辈,无一人出息,二房三堂兄,嫡出,守规矩,只是资质有限,难成气候。
三房宝儿还小,泓哥不能指望。
后辈不能兴家,魏老太太只有另辟蹊径,把魏氏女送上权贵床榻,保住魏家荣华富贵。
同禧堂
堂屋里燃着火盆,老太太年纪大了,腿脚怕凉。
三太太朱氏僵着脸,“三姑娘嫁衣准备八套,被褥十六铺……金银首饰各八件,二两重的项圈一个,翡翠镯子一对……..”
倒背如流,吐血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