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先生去东院之前,笑着跟怡君交代了一番。
怡君听了,欣然称是。坐在座位上,等待程询过来的时候,瞥见姐姐的座位,不由暗暗叹气。
昨晚,姐姐听阿初说完所知的原委,面色越来越差,踉跄着回到寝室,便又哭了起来,没用晚膳就胡乱歇下了。到今早,不肯起身,说要歇息两日。
她要留在家中作伴,姐姐说不行,犯不着为这么件事一起请假耽误功课。
母亲则以为姐姐反过头来跟长辈怄气,特别生气,却又怕姐姐真的病倒,当即命人去请大夫。看她站在一旁,气恼地说别在这儿碍事,记着给你姐姐告几日假。
就这样,她独自来到程府。叶先生也没多问姐姐的事,说天寒地冻的,是容易不舒坦,让她好生将养。
胡思乱想间,程询走进门来。
他披着玄色鹤氅,穿一袭净蓝锦袍,唇角噙着一抹笑,步调显得特别悠闲。
进门后,他把鹤氅取下,随手挂起来,坐在先生的位置。
怡君上前去,行礼后,把昨日的功课交上去,“先生说解元替她半日。”先生没时间看她的功课,索性也让程询代自己看看。
“的确。”程询道,“给你出道题。”
怡君称是,以为他还有别的事要忙,出完题就走。
程询起身,动手磨墨。
他这代替先生的倒是好,一点儿架子也无。“解元,”怡君上前一步,指一指砚台,“我来吧。”说完,没来由地想笑。
“也好。”程询看着她眼中含笑,也笑了。
她磨墨的时候,他看她交上来的功课。是临摹的他所作的小幅山水。看得出,她很用心。
“我写几句前人的诗词,你用心揣摩,作一幅画。”程询铺开纸张,提笔时对怡君说,“怎样?”
“我可以么?”怡君有些犯怵,“万一是不熟悉的词,只布局怕就要琢磨两个时辰。”琢磨出头绪了,也该回家了。
程询轻轻地笑起来,“没事,我帮你。”
姐妹二人还礼,廖碧君客气地道:“哪里的话,你便是不来,我们过些日子也要去看你的。”
怡君点头表示赞同,心里却嘀咕道:谁要去看她这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
三人落座,闲话片刻,廖碧君吩咐丫鬟摆饭。
席间,怡君问道:“芝兰姐姐今日前来,没什么事吧?”
廖碧君闻言暗暗失笑,正常情形,该问人家是不是有事,怡君却反着说。
廖芝兰从容笑道:“没事。许久没见婶婶和你们两个,就想过来看看。便是你们不得空,也能向婶婶请教一番女工。”
廖大太太做得一手好针线,绣品人见人夸。廖芝兰的女工尚可,每次过来都会投其所好,认认真真请教。
怡君只是漫应一声。她一听便知,廖芝兰这次又把母亲哄得很高兴,不然母亲不会自己出门还安排下席面全然不见外的做派。
廖芝兰则顺着这话题往下说:“问起叶先生去了程府的事,婶婶说她也不清楚。你们今日去程府,还习惯吧?”自家已知晓这件事的梗概,她并不遮掩。
“习惯。”怡君并不想提及在程府的见闻,道,“哪里的学堂都是大同小异,我们只是追着叶先生走,对着的也只有她,跟在家一样。”
廖碧君闻音知雅,颔首一笑,“的确。”
“碧君姐姐的书法,我倒是不难看到。”廖芝兰诚恳地恭维,“姐姐的字实在是好,不要说我了,便是我两个哥哥都自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