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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认亲
,一个刀疤扭动,一个胡子掀开,笑道:“夫人谬赞!”

    颜美另外伸手一指:“这是我妻周氏……”

    罗敷微微一吃惊,看到开始侍候她的那位周氏妇人,此时已洗了手,颇为局促地朝她行了个礼。

    罗敷学着她的样子回礼,心中闪念,以颜美的相貌,周氏……还真是有点委屈了。

    曾高没有介绍家属,嘟囔一句:“主公尚未寻到,我不让家事拖累人。”

    言外之意,还是挤兑颜美。

    哄笑声中,满厅人众一个个上来相见:“夫人!我是督管粮库的,以往主公年年夸赞我办事得力!”

    “我全家都是主公从乱军中救出来的!夫人务必劝主公早早归来啊,呜呜……”

    “我等都是主公门生!师母受我等一拜!”

    “我们是主公家仆,夫人有何需要,尽管吩咐……”

    “小夫人,看我后脑勺的疤!我十年前替主公挡过一棍子!我、辈分上算主公的远房族叔……”

    “当年小人是低贱囚徒,是主公将我拉出泥潭,让我重新做人!小人天天遥拜主公,祝他老人家安康。夫人,你替主公受我一拜吧!”

    ……

    手足无措的小家民女被许多人围在当中,几乎要被热情与爱戴淹没灌顶。

    这些人都对她的那位便宜“夫君”感恩戴德,有人说着说着就痛哭流涕,简直把她这个“秦夫人”当成了主公的替身。泣涕之声不绝于耳,罗敷居然被他们惹得有些眼眶发酸。

    不,不仅是热情和爱戴,似乎还有三分的……畏惧。有些人躲在后面,只是参拜而不出声。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不像是在注视一个十七岁的少女。

    她平白多了许多后辈和下属,听着耳边嗡嗡的人声,觉得这个世界不真实。

    仿佛自己灵魂出窍,在远远的看一场排好了的戏。

    最后还是谯平维持了秩序:“大家退后,别惊扰了主母……”

    谯平年纪轻轻,面相俊美得近乎纤弱,但说出的话却是一言九鼎。他话音刚落,嘈杂的人声顷刻间静了下来。就连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也立刻躬身遵命。厅内空留余音绕梁。

    只有罗敷欲哭无泪。这人比她还大上几岁,每叫一句主母,她心里跟着一哆嗦,觉得自己折寿一个月。

    谯平忽然看向门口,慢慢问:“十九郎,你为何不来拜见?”

    那个随随便便倚在门框上的少年,正是当日目击罗敷与方琼一番口舌之战的“牧童”。当日在桑林中,她信口胡诌了一个“夫君”,言者无意听者有心,恰好被此人听了个清晰。

    罗敷现在十分确定,就是他最先张冠李戴,把自己认成了主公夫人,通报整个白水营,挑起了这好一场闹剧。

    原来他叫十九郎。长得不错心思太黑。罗敷心里偷偷咒他出门摔跟头。

    十九郎没跟着大伙哭天抹泪,反而依旧笑嘻嘻的,露出一对酒窝——那酒窝的位置十分别出心裁,不似寻常人生在腮间,反而是唇边两个小月牙,月牙下面跟着一对小浅涡,好像水面投石,扩散出一圈圈涟漪。

    任何一张浩然正气的脸,配上这么一对特立独行的涡,都能增添三分玩世不恭的气色。

    果然,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子正兄,这位秦夫人正当青春年少,你真要让我管她叫阿母?”

    不等谯平劝说,罗敷已经快哭了,差点朝十九郎跪下来。

    “不不,别、不用……别叫阿母……当不起……”

    被手下人叫“主母”“夫人”也就罢了,她实在不打算当场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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