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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发簪
到解答,但她有点不敢再问了。

    王放却神态轻松。转过一个山坳,扑面清幽翠绿。他赞了声美景。忽而目光跳跃,又看她裙角,尖尖绣鞋时隐时现,在起伏的土路上走得深浅不一。

    前方一个碎石土坑,他自然而然地牵马踏进去,给她留了个稍微平整的路面。

    *

    白水营居然很快就到了。罗敷觉得有点不真实。

    夜里那一场赶路,一则心慌,二则漆黑,三则王放故意绕路,她连半个路标也没看清。

    眼下看来,离邯郸城似乎也不远,只不过坐落在山岭之间,远远看去,颇难得见。

    此时,借着明媚的天光,她才正式得见白水营的全貌——有寨栅,有田亩,有房屋,和一个普通田庄唯一的区别,就是栅栏门口的那些守卫,不是寻常村子里的大壮二壮,而是真正经历过征战的士兵,气质上清晰可辨。

    王放远远一声长喝,栅栏门急切地开了。

    隔得远远的,罗敷便听到几声如释重负的叫喊:“夫人回来啦!夫人回来啦!”

    迎面奔过来几个人,又是紧张,又是欢喜。

    “夫人!大家寻你不着,正慌哩!你去哪儿了?也不和咱们说一声!”

    罗敷知道该如何答。和王放互相看一眼,有些难为情地说:“我、嗯……昨夜里不太舒服……”

    点到为止。后面的话由王放补全:“秦阿姑不是有梦游症?昨晚上我去寻牛,可巧看见她在山坡上游荡,就站在那块大石头边上,眼睁睁看她掉下去了!哎哟哟,好险……我搓了半夜的绳子……”

    他抚摸心口,仿佛真的见义勇为了一遭,压低声音,告诫众人:“别乱说啊……”

    众人忙不迭点头。

    自从来到白水营第一天,主母就坦承自己有“心疾”、“梦游症”、“疯病”,足见对大伙的信任。

    但她一个妙龄女郎,有这些病症毕竟不太体面,于是经王放一提醒,众人都很体贴地保证:“不乱讲,不乱讲。”

    至于王放为什么要花上半夜工夫“搓绳子救人”,而不是跑回营里求助,自然是顾及主母的颜面,不愿让这事被太多人知道。

    十九郎在营里闲人一个,各种闲事都爱管管,人品倒没什么大瑕疵,否则主公也不会收他做养子。他说出的话自然也不会有假。

    再看秦夫人,衣裙上溅着泥灰,布鞋半湿,秀发也挑出几缕凌乱——虽然容色犹在,到底显得狼狈。不是失足摔倒,还能有什么其他的解释?

    “先入为主”四个字是强大的武器,能把任何鸡零狗碎的线索,整合成一条似是而非的证据链,让不动脑子之人深信不疑。

    王放笑道:“愣着干什么?赶紧带阿姑回去压惊啊——早饭做了没有?大黄找到没有?”

    一边说,一边牵着罗敷乘的那匹马,大摇大摆进了寨门。

    还没走两步,就怔住了。

    *

    往日的白水营,也就和寻常田庄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般来说,现下这般天光大亮的时节,大伙人人都不闲着——有人下田,有人放牧,有人打铁,有人洒扫,壮丁们定时操练,以应付不时光顾的山匪强盗。

    可今天不一样。一阵不寻常的寂静笼罩了全营。

    王放很快找到了那寂静的源头,轻轻倒抽一口气,顺势把马缰一拽,挡在罗敷前头,转头轻声说:“别、别过来啊。”

    只见正中的庭院门外,谯平负手而立,袍袖轻飘,身形沉稳,一如既往的玉树临风。

    和往日不同的是,他胸前顶着一把快刀刀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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