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面,反射着各色霞光。
亭上悬挂的丁香色的纱幔被风吹起,瑞兽里吐出袅袅的熏香。
檀香如云雾般绕绕,越发将眼前的景致衬得如梦似幻起来。
这种环境下,女子纤纤素手,或拨琴,或反弹琵琶,眉间轻蹙,曲诉离殇,都是帧桢页页美轮美奂足够入画的。
展昭偏偏看到的是,赵宁一身浅色儒裙,眉间未贴花细,身体抖得像糠筛一般,哆哆嗦嗦在扎着马步。
而她的侍女南星,斜躺在软椅上,一手拿着点心往嘴里喂,一手拿着戒尺,时不时地压一下她的肩膀。
画面冲击太大,展昭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还是赵宁眼睛半眯半睁间,看到了那抹红色的身影,然后脚下一个不稳,与一地花红来了个亲密接触。
展昭:“...”
展昭走了过去。
许是感觉到太过丢脸,赵宁背对着他,声音闷闷的:“展护卫怎么得空过来了?”
“自然是奉命而来...”
话题一转,却问:“郡主这是?”
赵宁没说话,南星替她回答了:“学武。”
展昭到底是个厚道人,没有笑出声,他勾了勾嘴角,说:“郡主金枝玉叶,何苦受这个罪?”
赵宁揉弄着衣角,脸上发烫。
她欢喜展昭来找她,可是,这么丢脸的时候,她是不欢喜的!
赵宁低着头,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喜欢,我偏要受这个罪。”
展昭轻笑。
养在四角天空下锦衣玉食的小郡主,能找到的乐趣实在寥寥,许是打磨时间,也许是心血来潮,不管怎样,都不是他能够多嘴的。
于是他笑了笑,也不放在心上。
南星让了位置,展昭走进亭中,赵宁这才不再背对着他,抬起头,一双眼睛湿漉漉的,额上还沾着一朵朱红色的花瓣。
南星的嘴角抽了抽,连忙给赵宁使眼色。
赵宁眸中雾气腾腾,带着点迷茫,看看南星,又看看展昭,一脸的不解。
展昭暮然就笑了,他的眉舒展开来,慑人的气势不再,眸子如繁星遇到了银河,明亮又清澈。
春风伴着纱幔起舞,一地的花瓣跃跃欲试,随风飞到空中,又斩落在地为泥。
赵宁捂着胸口,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微微颤抖,突然就明白了那些因色误国的昏君的思想。
敢笑君王不痴情。
南星轻咳,一脸的惨不忍睹。
赵宁低下了头,耳垂呈淡淡的粉色。
“郡主?”展昭问。
“哎,呃,我...”
赵宁恨不得把脸埋在地上,这副模样,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