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送来的百花的香甜,鎏金瑞兽里飘出袅袅的檀香,珐琅被子里茶水一点一点从温热变得冰凉。
赵宁终于又坐了下来。
她抬起头,看着展昭,眸子里聚集了雾气,变得有些盈盈的。
展昭蓦然间就有些自责,后悔不该那样与她说话。
受尽千恩万宠的小郡主,只怕没有听过这般重的语气。
展昭正犹豫着要不要向赵宁道歉,赵宁就开了口:“展护卫,我没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蜀绣的帕子被她揪成一团,赵宁眼圈微红,湿漉漉的眼睛有些飘忽,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展昭,说道:“我不想骗你,所以...”
展昭英气的眉眼里有着几分纠结,赵宁呼吸一滞,心就开始抽疼起来。
赵宁移开了视线,小声地说道:“你别问我好不好?”
展昭叹了口气,语气笃定:“是公主的人?”
赵宁的手一颤,手里捏着的帕子掉在了地上,她走向展昭,抓住了展昭的胳膊,仰着脸,话里有些焦急:“这里面肯定有误会,皇姐...皇姐不是那么狠心的人。”
见展昭半天不说话,赵宁又道:“只是一个刺青,代表不了什么的。”
展昭道:“那郡主跟我一起去看一下凶手的尸首?”
赵宁慢慢松开了展昭的胳膊,退了一步,身体碰到了椅背。
展昭看着赵宁双目失神的脸,犹豫半晌,上前捡起了赵宁的手帕,放在了桌上。
展昭转身欲走,赵宁终于开了口:“展护卫。”
“我不信这是皇姐做下的事情。”
展昭闻言转身,看了赵宁一会儿,道:“郡主,你不善于撒谎。”
赵宁脸上一红,走到展昭面前,道:“我与皇姐数十年姐妹,她的性子我再了解不过了,这不可能是她做下的。”
展昭反问:“那公主得知驸马有妻小,仍不愿与他合离的事情,是不是也在郡主的意料之外?”
“这...”
展昭向赵宁抱拳告辞,身影消失在琉璃瓦处。
赵宁扶着椅背,缓缓地坐了下来。
她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幼时与赵安相伴的场景。
小小的赵安摘花给她戴,跑的太快,摔了一跤,手背都磕破了皮,她站起来吹了一下,又笑着跑到赵宁身边,把花簪在赵宁发间。
小时候赵宁总不爱喝药,赵安便笑着哄着她,你一口,我一口地把药喝完,直到最后太后发现了这件事,罚了跟在她们身边伺候的宫女,赵安才没继续陪赵宁喝药。
赵宁记忆里的赵安,永远都是爱笑的模样。
指甲陷入肉里,赵宁的眸子一点一点变得清明。
研磨铺纸,左右手同时写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写的极尽详细。
写好将墨迹吹干,叫来了侍女,一封信给宫中的太后,一封信给留给八贤王。
赵宁甚至来不及去跟八贤王分说清楚,她太了解展昭以及包拯的作风,此事若真是赵安所为,只怕他们这会儿就去了公主府。
展昭手里还有着她的腰牌,公主府的侍从见了腰牌根本不敢拦人。
当时给展昭腰牌是为了让他查陈世美,如今看来,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南星走了过来。
许是赵宁脸色太过沉重,平时不怎么带佩剑的南星,这日将剑带在了身边。
南星抱着剑,问赵宁:“去公主府?”
赵宁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