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荧光慢悠悠地上升,有的栖息在草丛里,有的自水面一点而过,还有一只落到了女孩的脑袋上。
她一动不动的,仿佛已经和石柱融为一体。
郊外夏蝉的叫声同潺潺水流声混到一起,分外清脆悦耳。
然而魔王的脚步打破了这片静谧。
萤火虫振翅飞走,布兰琪再痴呆,也知道谁来了。
库洛洛也坐下来,他从口袋里掏出布兰琪的假证,上面有她瞪着镜头的大头照——不但不可爱,样子还有点好笑。
他把身/份证递给她,“前几天你去哪里了?”语气那叫一个理所应当。
布兰琪头也不抬地接过,然后打字,“我回家了。托你的福,两年后才回得去,回去以后还发现全村的人都搬走了!”
然而人工语音并不能展现嘲讽或愤怒的语气语调,显得她的话仍然温和有礼,还带着一丝愉悦,像是真在感谢。
布兰琪瞪手机,恨不得摔烂这破玩意。
两年后才回家……为什么偏偏是两年?
库洛洛联想到他正巧偷了她的任意门两年,前些时候才还给她。这也就意味着……
一丝浅笑溢出,即使他并没有带着太多嘲笑的意味,仍引得布兰琪瞪过来,还磨了磨牙齿,大有“你敢笑我就咬死你”的意味。
库洛洛在这时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朝她伸出手。
“回去吧。明天陪我去一趟西斯大沙漠,有个有点在意的东西在里面。”
布兰琪无视他的手自己站起来,“我明天要去领毕业证,今天已经耽误了。”
库洛洛:“从哪里出发都可以,你领了毕业证再去也一样。说起来我还没参加过高中毕业典礼,正巧去看看。”
布兰琪:“……”
第二天某只无耻的蜘蛛头子果然跟着布兰琪,去了学校取毕业证。
即使布兰琪上的通讯学校,在毕业的时候仍有不少手续办理,虽然可以代办,布兰琪别说监护人了,连同村的村民都找不到一名,独自跑生活的小可怜,只能自己亲自跑一趟。
学校分走读和网校,他们去的那天正好碰上走读那批高三生办毕业仪式,整个学校的离别气氛很浓烈。
正值青春的少年少女们,三两一堆,穿整齐的校服或合影或拥抱或话别,不论是哭还是笑都真实到无忧无虑,那副画面离自己那么远,一股异样的情绪蔓延,布兰琪更加深刻地感受到和同龄孩子们的差距。
……也没错,她一直以来都被同龄人称作是“怪物”。
库洛洛观察了一会,说:“据我所知,高中时期的同学,超过半数以上毕业后不再联系,另外的百分之四十只听过消息,剩下的百分之十里,每月能见面的……呵,你还要听吗?”
布兰琪给了他一个“你最好闭嘴”的眼神,什么差异感也没有了,只觉得某人话真多。
办手续的是一名年轻的女老师,她先以为库洛洛也是学校的学生,毕竟这人的脸很有欺骗性,还穿得特别规整正经,被认错也不能怪老师没眼力。
布兰琪看某人那样就是打算贸认下来,她先一步掏出手机,“这是我监护人。”
“呀,你爸爸看上去真年轻。”女老师微微脸红着说到。
“总有人这么说。”
布兰琪这下是实打实地听到了库洛洛的叹气声,她眉毛一扬,转身就去办手续了。
上午拿到了毕业证,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