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那小厮还讨好地笑了起来。
荣国府中的奴仆是大都横行,但到了贵人的面前,却都是一个模样,谁也不敢造次了去。
小厮推了推道童:“去报给道长吧!”
小厮就是因为懂得瞧眼色,才总被贾政带在身边,此时他心思一动,暗道,二老爷最是喜欢同读书人打交道。
这和侍郎,既是今科状元,甚是了不得。
又刚得了恩宠,这会儿正风头无两。
二老爷应当也是乐意同他来往的。
小道童被推搡着踉跄了一下,但他也不敢抱怨,忙转身乖觉地去报消息了。
不多时,小道童出来了。
一并出来的还有贾政,以及那身形清瘦,穿着宽阔道袍的宣通道长。
宣通道长刚想冲凌空笑一笑,却直接被凌空避开了。
宣通道长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忙端住了姿态,再目不斜视。
贾政走在前头,并没注意到这一细节。
贾政虽与凌空同朝为官,但他很少注意到凌空。皆因为凌空身上的气焰着实太盛了,贾政拼了命地想做个好官,却偏又做不好,他多与些酸秀才打交道,见多了颇有才华却难以考取个好功名的人。
而凌空打他出现在朝中起,便是个另类。
不费吹飞之力,中了状元。
又瞧不见如何为民为国了,就又一路升了官职。
贾政从前不愿意拿正眼瞧他,但此时却是不得不拿正眼去瞧。
这一瞧,贾政便顿住了。
原来,这少年状元郎,并不似他想的那样属奸猾之辈。
反倒生得好一副清俊相貌。
着实当得起“颜如舜华”之赞。
“员外郎。”凌空微微一笑,唤道。
贾政望着他,不自觉地拜了一拜:“侍郎。”这人礼仪得当,开起口来,叫人如沐春风。
倒是他从前看走了眼,错将珍珠当了鱼目。
懊悔心情涌起,反倒叫贾政看待凌空时更觉亲切了些。
宝玉年纪也不小了,两人差了不几岁,但怎么连人家的一分也不及呢?
贾政想着,便又觉胸中气闷,只恨王夫人未能生个好儿子出来!
“不如请里头一并坐着说话?”宣通道长开口道。
“好,侍郎请。”
“员外郎请。”凌空又是一笑,同贾政并肩走了进去。
贾政初时还略有些别扭,毕竟对方年纪着实年轻了太多。但念及对方的才华,便又觉得,正该如此,该由才情来衡量才是。
读书能读出今日成绩,是个大本事!
三人室中落了座。
贾政满心念着对方的状元之名,茶也不品了,也不同宣通道长论道儒了。
他开始同凌空聊天,说的尽是四书五经。
凌空也不惧。
和珅这人,既又实干之才,又能通书本上的深浅。而他也恰好完美继承了这些。
贾政说一句,他便能接上两句。
兼之凌空给人洗脑的功力着实厉害,上辈子他就靠着这个本事,手底下的员工都踏实得很。因而,才一盏茶的功夫,贾政便已经忍不住要将凌空引作知己了。
凌空暗叹贾政实在好哄骗。
果真是应了名字,贾政,假正。
待到一番意犹未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