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直起腰笑道:“若是连自己的生身之父都不知道我还是个人吗。”
贾赦乜斜着眼瞅贾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却也没再刻薄。
王熙凤忙上前道:“给父亲请安。”
似王熙凤这般伶俐乖觉,惯会察言观色的人,贾琏一改了称谓她也痛快的改了,即便她心里再不屑贾赦,嘴上她都是甜言蜜语的。
“来人啊,把这妒妇给我打出去,我不要这个险些害死我儿的小娼妇站脏了我的地方。”贾赦冷冷一喝,王熙凤“刷”的一下就白了脸,身子一软就跪下了。
纵是她在贾母王夫人跟前再是百伶百俐,到了这时候也怕的一句话不敢回。
贾琏没看王熙凤,笑着上前从丫头手里捧起茶碗递给贾赦,“父亲且饶她这一回吧,她也不是故意的,往后您且瞧着,我定然治的她服服帖帖的,哪怕父亲不看我也看她给我生了大姐儿的份上。”
“糊涂油蒙了心的东西。”贾赦接过茶碗啜了一口乜斜眼瞅着贾琏道:“快滚吧,还等着我赐你饭不成。”
“父亲不知,我从阎王殿里逛了一圈回来想明白了许多事儿,那边再好我终归是这边的人,我待那边尽再大的心力到了也都是宝玉的。父亲纵然打我骂我,到了也是我给您摔盆哭丧,父亲的东西也都是我的。”
贾赦一口茶喷了出来,要笑不笑,要恼不恼的骂道:“贼囚根子狗娘操的,竟敢咒你老子,贪图你老子的东西,你老子还没死呢!”
贾琏笑道:“父亲怎么骂起自己来了?”
说完拉着王熙凤就往外疾走。
贾赦一想一愣,顿时气的脱下鞋就狠狠扔了出去,痛骂道:“王八羔子!”
兴儿两口吞下红豆糕就笑嘻嘻道:“我们二爷二奶奶要开铺子呢,说是拿她做个试验,妈,以后可不能叫丑丫了,我们二爷给取了个新名字,叫天香,平儿姐姐说是国色天香的天香。”
兴儿妈哈哈笑起来,“二爷忒促狭了,难为怎么想的。”
兴儿爹却道:“二爷二奶奶要开什么铺子?”
兴儿抹抹嘴上的糕点渣道:“说是专给女人开的铺子,二爷身边缺人使唤,我就想起昭儿了。妈,昭儿呢?”
“在你大舅家玩呢,过会儿子自己就知道回来了。”
“二爷要人是放在铺子里做伙计?你弟弟太小了。”
兴儿就道:“二爷说了,只要愿意去的不管大小都用得上。昭儿在家憨吃憨玩的也不是长法儿,和我一样跟着二爷也是出路。且我冷眼看着,二爷自从醒来之后,像是开窍了似的,不在女人身上下功夫了,行为举止很是稳妥。”
兴儿爹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想了想又问道:“依我说,二爷那里有你一个就足够了,你弟弟我思忖着弄到宝二爷那里更有前程,两人年岁也相当,能玩到一块去。”
兴儿撇撇嘴,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糕,咽下去才道:“宝二爷那里倒是热灶,既然爹已经为弟弟打算好了,那我就不多事了。只是将来若我们二爷这里起来了,爹你不后悔就行,也别怨我有好处没想着弟弟。”
兴儿妈照着兴儿的后脑勺就是一下子,骂道:“天雷劈脑子的王八羔子,跟了主子翅膀就硬了不成,你小小一个人还能比你老子娘更有算计?多少只眼睛瞅着呢,琏二爷二奶奶得罪了老太太,如今又不管家了,时时要仰仗二太太过活,何苦还要你弟弟去烧那冷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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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云梢,贾母躺在千工拔步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她不睡,赖鸳鸯自然也睡不成,披着一件轻薄的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