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照微弱,刺不透云层。四周破碎漂浮的尘粒沉聚游荡,不时反射出些微金色流光,为形影单只的少女带去路途上唯一的光亮。
跋涉、克服、前行。
她执着于跨越剑丘,摒弃荒凉。
数不尽的剑体被插置在荒岭之上,乱石嶙峋,两者一同接受永不停歇的风沙打磨。没有尽头的天空涂布潮红,下面是永恒转动的巨大齿轮,彼此摩擦咬合。
风逐渐大了,略一抚动,少女的发丝就被强劲的力道掀乱。不得不抬臂抵御风沙,她不敢停下在沙丘上前行的脚步,但……不断有沙子从衣领和袖口钻入,眼睛里被吹进细碎杂物,就连呼吸也慢慢艰难起来。
铁锈的气息刺鼻,灼热温度考验着耐力,少女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继续闷头苦行——因为她知道此处还只不过是途中,真正的终点依旧遥远。
感受不到时间流逝,喉咙干渴,气力消逝。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终于步行到了目的地。
“Ar……Archer……”
对光而立的男人没有回头,他此刻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嘴角残留鲜血。
那是剑,数量庞大的剑穿过黑色轻甲所覆盖的身体,汩汩流淌的血液顺着锋尖滴落在地。心脏、脾脏、肾脏、肺脏通通都被穿透废烂了吧,可他还在呼吸,还在走路,还不想休息。
——够了吧,够了吧,停下吧。
少女内心嘶喊着,但她口中却漏不出半个字。是被石块塞住了么?是被胆怯蒙蔽了么?
不,不是的,她只是……
跌跌撞撞向前,穿过了剑,穿过男人的身体,像一团空气徒劳地张开双臂拦在对方身前。
啊——是了,这只不过是过去的记忆罢了,干涉不到的存在罢了,她什么都做不到的地方罢了。
一次、两次、十次、百次……千次。
她终于放弃了,铁头的追逐者不再徒劳地伸出手了。擦了擦眼泪,少女亦步亦趋地跟在男人身后,看着他拖着残破的身躯,去了很多地方。
杀人,杀人,杀了很多人。
成为阿赖耶手下的守护者——为了拯救多数人,他举弓射杀了对人类历史、灵长存亡造成威胁的少数人。
有孩子,虽然天真无知,但被坏蛋下了不可挽回的东西,只能杀;有女人,虽然命运悲惨,可陷入癫狂后造成了世界危机,只能杀;有恶人,虽然是被环境造就,哪怕曾为举世的圣人善者,只能杀。
杀,杀,杀。
为了人类延续下去!为了成为正义的伙伴!为了他从幼时继承来的理想!
——累了么?累了吧。
为了他人而生,将他人的性命看得比自己还重,想要拯救入眼所及的所有人。
他成了满负枷锁的伪善者,傻瓜,刽子手。
——他后悔了,他这样的存在,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诞生,英灵Emiya(卫宫)就是个错误。
他终于停下了,自以为想清了关键所在,将最后一柄剑插入土地,他坐下身闭眼痛苦地开始等待。
少女走近,她抱膝坐在地上,眼睛干涸到流不出半滴眼泪,但总能感受到依旧有温热在眶中打转——是什么?血么,算了无所谓了。
漫长、漫长的等待过后,终于——终于有宝贵的机会到来了。
他听到了凛的召唤。
2004年的冬木,第五次圣杯战争,卫宫士郎……真正迈出悲剧第一步的十字路口。
“Archer,你要抹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