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在他怀里蹭蹭,伸出一对白玉般的臂膀搂住他的脖颈,整个人往上伸了一伸,这才道:“曦儿乖,爹爹不乖,刺绣,不舒服。”
原来男子身上的朱红衣袍是太子常服,因此前后和两肩均绣了一团金色的盘龙,这种刺绣不但费工费力,更是耗用金丝银线无数,因此看上去精美异常。
但是有好就有坏,金丝银线劈不得,便比寻常的绣线硬上许多,因此接触着就不怎么舒服了。
不过太子常服内常常搭配素纱中单,刺绣部位不必贴身接触,因此也不怎么打紧。
男子又是一笑,伸手在程曦的脸上一捏:“让孤瞧瞧这张小脸——啧啧,嫩的可以掐出水来了,来。爹爹亲亲。”
程曦闻言一惊,当下便是一惊,便奋力挣扎着抗拒,且用两手撑住了男子的前胸,身子极力后仰错开男子嘟起的嘴唇,同时扭头对着徐氏道:“娘亲,爹爹又欺负我!”
可男子似乎就喜欢她这幅又惊又吓的模样,不由哈哈一下,嘴凑得更近了,直吓得程曦一叠声的叫着娘。
彼时徐氏正半蹲在原地,手放在膝盖上,这正是一个万福的动作,只是标准的礼节动作却被她做出了一种手足无措之感,仿佛不知道究竟是应该呵止程曦还是呵止男子,定了定神,她站起身,捏着帕子低眉顺眼道:“殿下,便放开曦儿吧,她还小,经不得您这样逗。”
男子——也就是太子程铮闻言一抬眼皮,有些不耐烦的督了徐氏一眼:“孤便看不得你镇日里这副装模作样的性子,都是一家子人,你要做给谁看?”
这话可谓是极重了,简直就是当头一棒对胸一刀,徐氏的脸霎时就变得雪白,整个人也犹如纸片一样晃晃悠悠直打哆嗦。
而在太子的话语之后屋子里也更静了一些,所有人都低下头,恨不得将头埋进地砖里面儿去,独倚画的脖子一梗就要说话,但是跪在她身旁的语琴虽低着头,却闷声不响的拉住倚画的衣襟拽了一拽。
……于是倚画也只能将那些未出口的话语咽了下去。
一时之间只能听闻到清浅的呼吸声在这间并不算太宽阔的房间里此起彼伏,除此之外竟是一丝声响也无。
程曦左右看了看,目光重点在徐氏煞白的脸颊和哆嗦的嘴唇上流连了一下,然后扭过头嫩嫩的小手就呼向程铮的脸颊:“爹爹不乖!”
“!!!”徐氏的脸色已经白得不能更白了,但她还有嘴,于是脱口就是一声惊呼:“曦儿!不可啊曦儿!!”
太子脖子微微向后一缩便躲过了程曦这软绵绵的一巴掌,同时他的手在程曦的屁股上轻轻一拍,整个人身子一转便挪到了炕上,就在这么忙碌的时刻嘴里还不忘对徐氏讥讽道:“自家父女,有什么可不可的?曦儿这才多大,便是打中了又有什么?”
徐氏剧烈的喘息了几下,这才颤着声音道:“便是自家父女,礼也不可废!您是太子!曦儿现在就敢对着您呼巴掌了,再过几年又怎生得了?”
“……你这人真真是无趣的很,孤都不介意的事情你想那么多做甚?曦儿还小以后慢慢教着便是,孤的女儿还会有错?”程铮说着也不理会徐氏的脸色——反正也不能更白了,只兴致勃勃的捏了捏程曦的脸,然后回味的又捏了捏,这才道:“丫头,今天做了什么呢?”
程曦啪的一巴掌打在程铮在自己脸上作怪的手……指上,一嘟嘴,小脸皱巴巴的:“三叔,婚礼。”
“也是。”程铮的目光好似恍然了一瞬,失神一笑:“今儿三弟大婚,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