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也不敢托大了,只拿着那银票问能不能查出出处来。
而一见是刑部办公,鼎盛票号也不敢马虎,连忙喊了夫子来,对着银票仔细辨认了,再拿了册子出来比对了。
如此几经折腾,终于认出这张银票是有人存了现银在票号中,要取用时便拿了银票走。
于是刑部官员便问取钱的是谁,可是个太监?
可票号中的人却对此全然没有印象了。
刑部官员再三追问不得,便也只有转而询问这银子是谁家的。
这票号的人倒是知道得门儿清,当即就回答道:“韦家。”
这京城中或许能够有许多姓韦的人家,但是能够以一句韦家指代的却只有一家——
韦家,韦皇后,韦家就是韦皇后的娘家。
这个结果顿时惊掉了许多人的下巴,四个当朝大员拿着这结果面面相觑,大理寺卿当即便直白道这件事不是他们可以继续查的了。
……只是却也不能将此事就这样呈报给皇帝。
为此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左右都御史皆是愁得直掉头发,将颚下的胡须蓐得差不多空了才有人提议:“要不,去潘承徽家看看?”
去,必须得去!去问潘承徽家总比问韦皇后家让人有底气多了,当即又是刑部打头,大理寺、都察院跟进。
却不想潘承徽的家却也在混乱中。
潘家也算是一个有点历史的世家了,祖上也是跟随过□□征战天下的,因此有个平阳伯的封号,只是后人不怎么争气,潘氏的父亲便只是一个四品的官儿,还不在京供职,故此家中只有潘氏的嫡母带着一众家小过活,平日里很是深居简出,但不想前些日子乞巧节上却走丢了一位庶出的小公子。
——便是潘承徽的胞弟!
这时间卡得如此之妙,让人想道一句巧合也不可以了,当即刑部便将那日陪同潘小公子出门的下人拿了来,他们俱是已经被潘家逼问过一轮的了,只是潘家的手段又哪里比得上刑部?因此几个大刑下去便有人开口了。
原来那潘小公子却不是‘走丢’,而是被卖了!
这个结果同样让人难以置信,这年头主人都是握有下人的卖身契的,主人卖下人常见,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下人将主人给卖了的,即使那主人只是一个六岁的稚子。
于是再追问,便是继续用刑也是无妨的,只要这下人还能开口说话便行。
再是几个大刑下去,这下人已是站不起来了,为了保命那人也不敢再隐瞒,只能将自己被人许以重金,并只要将潘小公子带出门去便有人接手的事情全合盘交代了。
而那所谓的重金也在下人的家中搜出来了:一张面额惊人的银票,再一查……
又是韦家。
当下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和左右都御史俱已是无话可说:他们千方百计的想要避开韦家,没想到最后还是一头撞上了,再一看待在刑部大牢里的那名来自乾东五所次所的小太监——次所里住的是三皇子——四位久经沙场的官员都意识到这事不能再查了,后果不是他们担待得起的,便是要被皇帝骂他们也认了,就这样交代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