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一个背影,婀娜摇曳。鸦羽似的发顺着锦衣滑下,那细细的腰肢微微颤抖着,似春雨拂露,花容初绽。
这种美已带了魔性。
宫殿外僧人的脚步顿了顿。
那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里格外清晰。
无花眼神暗了下去,最终将目光定在了那纤细孱弱的腕儿上。
白玉似的雪腕儿细细的颤抖着,锦衣翩飞,隐藏在其下的金色镣铐便显露了出来。
那镣铐的另一端便是塌上。
白衣僧人已经停住了。
大殿里呼吸清晰可见。
那孱弱妖冶的美人慢慢回过头。
“大师。”
她轻轻叫了声。
雪足微微踮起,慢慢向他走了过来。
唏唏索索的镣铐声让人呼吸一窒。
无花没有动。
他的神色很平静,可又太过平静了些。
那美人已来到了身边,她轻轻靠在他的肩头,微微吐了口气:“大师,我疼。”
她的脸上泛起潮红之色,呼吸间若莲子清香。
只要看上一眼,便知春/色如许。
无花的手顿了顿。
良久,叹了口气:“阿裙。”
“我来晚了。”
他为何要这般说?
因为他看见了桌边那碗已经凉了的药。
无花为七绝妙僧,所通甚多,自然知道那是什么药。
‘挽夕颜。’
他微微敛下眼来:
‘只怕阿裙已经上瘾了。’
吴裙见他不语,又在肩上轻轻蹭了几下,鸦羽香丝微微拂过白衣僧人的颈间。
神态间尽是亲昵依赖。
她或许并不知道她此刻抱着的人是谁。
或许又是知道的。
白衣僧人的指尖微动,看向殿内唯一的一个死人。
白玉魔已经死了,胸口的血窟的血干涸在衣上。
他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有些不可置信。
是谁杀的呢?
原本一个细小的剑口被乱剑掩住,却是看不出来是什么招式。
无花叹了口气:“别着急,一个个都会找到的。”
楚留香到岛上时已经半日过去。
那残留的宫殿似乎预示着早已人去楼空。
他的心情有些沉重。
姬六看了眼宫殿,叹道:“倒果真是一个金丝笼。”
楚留香苦笑:“可惜那笼中美人已经不见了。”
他说完却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姬六也停了下来。
“谁?”
叮咚叮咚的血珠滴在大殿上。
两人对视一眼,慢慢往柱后走去。
那柱子倒着一个人。
不,那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他全身血肉模糊,手脚俱被砍断。就连双眼也被挖去了。
姬六叹了口气:“果真是他。”
“谁?”
楚留香问。
姬六摇头道:“他便是那日来租船的人,只是如今不知为何竟落得如此地步。”
楚留香不语。
因为他也已经认出了那人。
“白玉魔!”
他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