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静静地看着塌上的美人。
那鸦羽似的发轻轻的散落在锦被上,她的面容很美,肌肤又很白,在烛火下几近透明。
潋滟的唇瓣儿似雪中红梅。
这是一种极为清旷的欲/色。
无花眼神暗了暗。
“阿裙。”
他叹了口气,声音竟有些喑哑。
可塌上那人却并味听见。
因为那药中加了木香,会让人睡得更沉些。
这药也是他亲手喂她的。
雨滴啪啪的打在窗花上,又顺着栏柩滑下,门外已多了道人影。
“时间到了。”
曲无容并未进来,只是轻声提醒道。
她的声音很小,在滂沱大雨中几若无声。
无花深深的看了眼那塌上美人,慢慢关上了门。
楚留香的速度很快。
他已到了莆田。
可他却并未去少林寺,而是来了另一个地方。
已到宵禁时分,街上静悄悄的。
狗肉镇上也是静静的。
这似乎很正常,可又太过诡异了些。
因为狗肉镇从来都是热闹的。
亡命之徒又怎会委屈自己?
可今天却不同。
楚留香心已慢慢沉了下去。
穿过酒馆便是美人巷。
美人们都已经睡了。
那个点着烛火的是狗头八的房间。
此刻却站了一个穿着白衣的僧人。
只是一个背影便已风姿高绝,彻如天月。这样的人是不应该出现在这充满脂粉气的屋子里。
可他却出现了。
楚留香叹了口气:
“无花。”
那僧人慢慢回过头来,他的手中还拿着一把东瀛武/士/刀。
刀尖上的血顺着木板滑落。
“香帅别来无恙。”
那僧人淡淡道。
楚留香已经不说话了。
因为他看见了那靠在墙边的人。
一席锦衣,面容风流,却正是狗头八。
他的胸口被刀芒贯穿,血已经干涸了。
“是我害了他。”
楚留香叹了口气,眼神有些悲恸。
无花淡淡道:“确实是你害了他。”
他依旧是一副风神高彻的模样。
若不是这么多事实摆在眼前,楚留香真不敢相信这人便是凶手。
“你心中难道无丝毫愧疚?”
楚留香突然问。
无花摇头不语。
他一向是个很骄傲的人。
做了便是做了,自然也从不后悔。
他的手已经抬起来了。
楚留香也动了。
凄寒破风的刀影若天边震雷,顷刻间便已落在地面上。
只是一刀,便已叫人肝胆俱裂。
‘迎风一刀斩果然名不虚传。’
楚留香心中暗道。
只见窗外雷雨震震,剪屏上刀芒与人影交织。
一时让人眼花缭乱。
一道闪电劈下。
雨声似都已消失不见。
那剪影的屏风上依旧是两个人,一动不动。
烛火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