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叹了口气。
他摇了摇坛子,竟已没了酒。
他说的对,他或许不应该担心。因为她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一个普通女孩又怎会轻描淡写地说出杀人的话呢?
即使那个人罪大恶极,命该绝此。
陆小凤见过很多人,倒是第一次见有人直白地将自己所要的毫不掩饰地显露出来。
更何况那是个女人。
女人面对男人时总是会收起利爪的。
他想到这儿时忽然笑了笑:
‘她或许是只喜欢挠人的猫儿。’
陆小凤已经走了。
西门吹雪自然知道他去哪儿了。
他的面色依旧淡淡的。
风入堂内,吹着白衣微动。清冷月色映着那人峰雪眉目,恍若渡了层寒意。
不知过了多久,那大堂内已空无一人了。
夜深人静。
尼姑庵里似乎只能听到香烛滴落的声音。
常十在大堂里坐着。
他在等谁?
青衣女尼轻轻笑了笑:“我以为常镖头今夜不会来呢。”
她虽做尼姑打扮,可行止却比寻常女子还要放浪些。
常十摇了摇头。
“三娘这庵里今日倒比往常清净些。”
他突然道。
青衣女尼叹了口气:“大娘死了,又怎能热闹的起来呢。”
她说的是谁?
自然是死于西门吹雪剑下的公孙大娘。
江轻霞嘴上可惜,面上神色却淡淡的。
她们难道不是姐妹?
她们自然是姐妹,不光如此,她们还同属于一个令人胆寒的组织――红鞋子。
常十慢慢放下了茶杯,他并未喝茶,只是道:“公孙兰若知道挪用账目的人是你只怕死不瞑目。”
“她不光不知道挪用账目的人是我,也不知道告诉西门吹雪熊姥姥踪迹的人也是我。”
江轻霞冷笑:
“她看起来聪明,实则却也很蠢。”
那红名册上的钱一月前不翼而飞。公孙兰追查至此却始终一无所获。
无人知道那十万两白银去了哪。
“我身上没有钱。”
常十突然道。
他为何要这么说?
因为那托镖人便是青衣女尼。镇远镖局十日前压的镖就是那十万两白银。
这白银自然是寄不出去的。
于是自然只能半路劫了这一趟镖。
江轻霞面色已经冷了下来:“你难道想要抵赖?”
常十摇了摇头:“我从未答应要与你合作。”
一个人既已背上骂名,却又为何不彻底更混蛋一点呢?
这十万两白银,自然是要完整的白银。
“那你今日恐是无法活着走出这尼姑庵了。”
她突然冷笑道。
话音刚落便已出手。
红鞋子的三娘又怎会是等闲之辈?
那淬毒的飞针顺着袖口飞出,竟叫人避无可避。
可那针并未扎在常十身上。
他依旧在很平稳的坐着。
“你没中毒!”
青衣女尼失声道。
常十叹了口气:“这江湖中如今人人想要杀我,我又怎会不小心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