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英雄不是没有对被萝丽隐瞒了的那部分事实作猜想与假设,但果真想象力还不够丰富,完完全全没料到从小农场主口中道出的会是这么个缘由。
“我的耳朵仿佛出了问题。”托尼捧着碗道。
他喝水已经喝够,一抬手,贾维斯便过来将碗取开,转身只听得总裁先生用含着几分古怪而难以置信的语调问萝丽:“原来我们还是非法入境?”
难怪要躲着特种部队。届时到了英雄联盟,怕不是还要蒙面换装、更名改姓地躲躲藏藏。
萝丽坐直了些,眼睛望着天花板,很有点心虚的样子,放在腿上的两只手扭来扭去:“我也并非完全隐瞒——之前跟你们说过我是第一次召唤出英雄,没有经验。”
“在瓦罗兰,不是每个人都有召唤英雄的资格。英雄联盟制定了世界的新规则之后,英雄要代表不同的政治势力在正义之地战斗,如果召唤师先出了问题,事情就太糟糕了。”她说着,逐渐逐渐沉浸在对从前的回忆里,“而普通人想成为召唤师,需要凭借相当优秀的学习成绩进入战争学院做见习学徒,学习奥术、星象学各种知识和召唤师技能,通过最终考验的才能成为召唤师。”
哪儿有嘴上说说那么容易。萝丽并非德玛西亚或诺克萨斯里的贵族,做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己,当初为了进入战争学院,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但最苦的并非废寝忘食学那么多东西,而是明明每一步的操作都与标准程序无误,也在列位召唤师面前做出了符文召唤阵,却等待良久,只等来漫长而尴尬的静寂。
萝丽的手已经紧紧攥到一处:“考验没有成功的见习学徒无法获得英雄联盟授予的召唤资格,擅自开符文阵要被抓起来。半年前我离开战争学院来这里,可实在不甘心……”
萝丽·葛朗台成为了那一届毕业生里最大的笑话。
这个世界本来弱肉强食,有些人在她离开战争学院之前过来挑衅,做过一些很恶心的事情,如今连想也不愿意再想。
做农场主不是不好,她就是还存着点侥幸,不想对命运低了头。
萝丽有些哽咽,褐眸里亮晶晶地闪着一层难堪,却给仰着头,硬是没有掉下眼泪,眼圈儿分明是泛起些红来了的。
到底是小姑娘。
说到这里,算是交待清楚了前头隐瞒托尼与克拉克的前因后果,萝丽等了一会儿没等听他们说话,自个儿还忍着泪,便暂时没敢去看他们,扭过脸去,想抬手悄悄地擦一擦快流出来的眼泪。
只是手指还没碰到脸颊,先感觉脸上肌肤扑来个软软的物件,抹到眼睛那儿去擦掉了她含了一包的眼泪。
小羊羔扯着一角红布,踮起脚在萝丽脸上胡乱抹来抹去,想是没做惯这种事情,面上有些不自然,眼睛也往旁边瞟,嘴上道:“说话就说话,哭什么?小姑娘家家,我又没有欺负你。”
待眼泪被擦去,看得更清楚些,才发现托尼手里的红布竟是……克拉克的斗篷。
他倒是会利用,怎么不干脆用自己羊蹄子上的软毛来擦,还很吸水。
但超人仍然默默地许了,瞧着萝丽抿紧了的唇,低声道:“不要哭了。”
两个大男人打架或许是好手,却谁也没想到提及了人家的伤心事,如今要哄小姑娘,都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好在萝丽本来不是爱哭的性格,说清楚事情最重要,也知道眼泪来得很不是时候,方才一下子没忍住鼻子才有些酸酸的,这会子被托尼擦掉了泪,小脸便慢慢平静下来,末了轻声道:“责任在我,先前说过会送你们回家,就一定会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