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满脸堆笑:“媳…媳妇,你怎么来了。”
“怎地?你能来的地方我不能来?常听说男人都爱喝花酒,这花酒究竟是什么滋味,我今儿倒也想尝尝。来人,给我上一壶花酒来。”尤三姐一边往暖桌上坐,一边吆喝到。
冯紫英几个早已吓呆,忙地作揖道:“嫂子既来了,就由嫂子陪哥喝吧,我家还有事,我先走了。”一个个忙地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薛蟠见丢人丢大发了,心里暗恨,又不想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于是压着性子说:“媳妇儿,咱别闹了,回家再说吧。”
尤三姐说:“别跟我鬼鬼祟祟来这套,有什么说的在这儿也是一样。”说着,她拿起薛蟠的杯子,脖子一仰,一杯酒就进了喉咙,顿时辣得咳嗽个不停。“这花酒怎么那么难喝?一点花香都没有,还不如我二姐自酿的梅花酒香呢。”
旁边有围观的好事者笑了起来:“姑娘,此花酒非彼花酒也。来喝这花酒之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花’也。”说着还指了指抱着琵琶在一旁观望的云儿。
那尤三姐不懂什么之乎者也,但她却准确无误地理解到了此人的意思。原来薛蟠每次来喝花酒都是为了这个云儿。好啊,把自己晾在家里,倒跑外头打野食,尤三姐断然不能容忍。那云儿生得还不如自己呢。她望着薛蟠,酒意有点上头,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一把拎住了他的耳朵,使劲一拽。那薛蟠被拽得哎唷直叫唤。
“跟老娘回家去!”
“轻点轻点,耳朵都要掉了。”
旁观之人越发多了,都捂着嘴笑。有个男人喊道:“这不是薛公子么?你怎么被个婆娘辖制住了,真是灭咱男人的威风。”又有人说:“这女人嘛,一日不大上房揭瓦,千万不能惯着,惯出毛病来,打一顿就老实了。”
尤三姐听到,倒把薛蟠松开,对着那两人一顿拳打脚踢。那二人忌惮薛蟠,不敢还手,被尤三姐揍得鼻青脸肿,再也不敢多话。
原来薛蟠不学无术是真,但对女人向来还是怜香惜玉的。他被尤三姐抓回了家,骂又骂不过,又不敢动手,只得气哼哼地睡觉去了。
薛姨妈见薛蟠与三姐拌嘴,自然是站在儿子这边想要训斥三姐。正巧宝钗回了娘家,忙劝住了。
“依我说,哥也得有这么个人管束管束才是正经。”宝钗说:“妈竟别去护着哥了。想咱薛家,以前也是轰轰烈烈的,如今只剩下这个光景,若哥哥再不懂事,咱薛家可真就完了。妈难道放心百年之后将家业传给他吗”
薛姨妈说:“话虽如此,可那媳妇也太厉害了,我怕你哥吃亏。”
宝钗噗嗤一声笑了:“哥哥能吃什么亏,若真打起来,她一个女人如何能打赢男儿?若嫂嫂能制服哥,那才真是咱们家的大功臣呢。妈你反倒应该助着她才是。”
薛姨妈见宝钗说得在理,遂也不再管,由得他们去闹,只当没听见。
三姐跟薛蟠较上了劲,每日什么都不干,就只盯着薛蟠。那薛蟠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闹得薛蟠素日那些狐朋狗友都不敢再与他来往。那薛蟠也得了个惧内的名声。无奈,只好到铺头去躲躲风头。好在这尤三姐从不跟薛蟠去铺头,只因她知道铺头里的伙计都是男人,干的都是正经事。因此,只对这一处放心的。
薛蟠被尤三姐每日这么追截围堵,倒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