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宝钗探手替薛蟠斟了茶,手腕在黑玉镯的映衬下显得更为白皙,“我这辈子没读过什么书,也不懂什么大道理,只两句话,我一直记在心里。”宝钗端坐下,方启了红唇,慢条斯理的说道,“奇货可居,价高者得。”
“你——”薛蟠说不通薛宝钗,“奇货可居却也不是我们能居的,价高者得,更不是我们可得的。凡事前先动动脑子。”
“不劳哥哥费心了,”薛宝钗拿起桌上的绣品,继续绣起来,“倒是街角的西草先生,哥哥还是小心些罢。我瞧哥哥这样子,怕是要陷进去呢。”
“你说什么?”薛蟠板着脸,语气不善。
“往年爹爹在时,总爱说两句话,其一便是商人无情无心,方可无往不胜。其二么,便是谨小慎微,凡事多思量,万莫要放任自己。”薛宝钗抬头望着薛蟠,点了绛唇的红唇微启,话语虽然轻微,但带着不可撼动的力道,“我怕哥哥你眼不盲,心盲啊。”
“你胡说什么?”
“咱家虽然是小门小户,但也怕遭人惦记不是。哥哥莫要装了,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都能打探的到,西草玉器铺乃是吏部的推荐人,哥哥难道不知道?一个推荐人想了法子的接近监督者,为了什么,还用得着说吗?”
“不过一只波斯猫罢了,我让哥哥去要了两次,他都不肯给,”宝钗疏尔笑道,“这人怕是吃定了哥哥舍不得他了。哥哥啊,你可别装傻的日子长了,真将自个儿给装傻了。”
薛蟠沉默半晌。
“还是说, ”薛宝钗放下了她的绣帕,抬头望着薛蟠,仔细打量他的神色,“哥哥其实已经陷进去了?”
“你胡说什么?”
薛宝钗又继续绣起了她的帕子,“我没说什么,只不过,哥哥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光复薛家,我怕哥哥忘了,便多嘴提一句,咱家与夏家还有婚约呢,哥哥这般做派,不怕日后夏家给我们好看呢。”
“区区一个夏家,我倒还是不怕他的。”
“哟,哥哥你你这会儿可倒是硬气了,”薛宝钗挑了针脚,又换了丝线,照旧有一搭没一搭的绣着她的丝帕。
薛蟠在宝钗房中又待了一会儿,但实在是没有什么话说,于是便回了屋子。
薛宝钗跟在薛蟠的身后,不大不小的说了一句:“哥哥,这人不成的。如今他连一只猫都不肯让你,日后得了手,又该如何对你。”
薛蟠的脚步顿了一下,而逃也似的走了。
宝钗望着薛蟠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我的蠢哥哥哟。”
薛蟠跟薛宝钗好一顿说话,两个人说到最后都有些不太耐烦,虽然都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己好,但根本就不是同样路数的人,压根不在一个世界里,薛蟠气的回了书房,又遇见了他娘。
薛姨妈为了娘家王府的事情又说了他一顿,薛蟠撸起袖子,气的喝了三斤白酒,恨不得拎着酒瓶子去给王家的人厉害瞧瞧。
但是,最后还是按耐住了,他抱着酒瓶子默默的写了一份商业计划,打算从经济上整垮王家。
至于贾莹。
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二天一大早,薛蟠就出门执行自己的计划了,他打定主意坚决的从经济上搞垮王家。
虽然能不能搞垮还两说,不过确实也让王家头疼了一阵子。
薛家的其余人纷纷认定薛蟠是一个傻子,这么好的外家势力不用,反倒拿王家开刀,真真的是傻到家了。他爹当年那么厉害,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傻子。
虽然薛家的其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