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薛蟠打断贾莹的话,小心翼翼道,“我能插一句话么?”
“嗯,说。”
“忠义亲王都死这么久了,谁是哪边的人,重要么?反正,反正现在是皇上的天下了嘛。”
贾莹叹了口气。
薛蟠又特别小心的继续问道:“还是说,你其实,想——?奇货可居?”
“谁做皇上我无所谓,”贾莹想了想,“说句实话,我其实想推翻贾府。”
“为什么?”
“你还记得,我说过我杀了一个人吗?”
“割破大动脉的那个?”
“对,”贾莹点头,“他是贾府的道士。”
“唔,”薛蟠唔了一声,“那是挺过分的,我听说东府的老爷子养了一堆道士,每天换着花样睡呢。”
“你把握大吗?”薛蟠又问道。
“如果你帮我的话,”贾莹盯着他半晌,说道,“你肯帮我的话,胜算接近九成。”
薛蟠挠了挠头:“虽然我不姓贾,可你也知道,我有一个姨母在贾家,我,王家天天招惹我,我帮你出个头也没有什么。但贾家,多少对我们还是有些恩惠的。”
贾莹沉默半晌:“那算了。”
“要不我们只对付东府的道士吧,”薛蟠小心翼翼的提议道,一边说一边观察贾莹的脸色,“嗯,要不,多加上一个养道士的贾敬?”
贾莹没说话,薛蟠有些忐忑,但仍旧坚持自己的想法:“东府跟西府,你瞧着他们两家不太亲近,但其实,两家打断骨头拎着筋呢。道士是做的不对,但你也杀了他,贾敬也没有追究,对不对?”
“算了,”贾莹又叹了口气,强行把自己说过的话吃了回去,“我其实就是觉得被张如圭骗了,心有不甘。”
“不,我觉得不是,”薛蟠并不松口,“你的表情告诉我,你现在对我很生气。但是,”薛蟠又说道,“如果真的是因为一个道士的事情的话,你绝对不会因为这个生我的气的,所以,你一定是隐瞒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贾莹张了张嘴,最后化作一声叹息:“我不是很想说。”
“可我想听怎么办,”薛蟠继续道,声音不大,却非常坚定,“跟你不举有关?”
贾莹叹了口气,后靠在椅背上,手掌盖住眼睛,半晌,他的声音从手指中传出来。
“你之前不是追问我,石家的印章哪里来的吗?”
“嗯嗯。”
贾莹叹了口气,半晌,鼓足了勇气,“我娘的。”
“有道理,石家的独女嫁给贾府的大少爷,害怕受了欺负,所以石家给足了嫁妆,再缀给闺女一个印章自保,石家那对宠女儿上天的爹娘,绝对干的出来!”薛蟠分析完毕印章的来源,又开始分析贾莹他娘的身份,
“你娘是石家独女的丫鬟,还是——?”薛蟠猜测道,“乳母?石家独女嫁给贾珍的时候,你娘替她保管了信物?”
“本人。”贾莹又叹了口气。
“哦哦,”薛蟠长舒一口气,“这没什么嘛,本来就是你娘的东西,你娘没了之后,你保管也没有什么——”
薛蟠的声音忽然顿住,半晌,干笑了两声:“等等,你刚说,你娘是贾石氏?贾珍的媳妇,贾敬的儿媳妇,贾蓉的娘亲?”
“是,”贾莹的声音继续传出来,闷闷的。
“我,我,我记得,你说——”薛蟠的声音又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