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贾敬回了一趟贾府。
贾珍还在书房，这些年贾老太爷的身子越来越差，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爵位是贾敬的，贾珍自己只能靠着功名一途往上走，不过好在石氏的娘家乃是皇上的心腹，多少能够帮上一点忙。虽然有限，但总归也是一点盼头。
贾敬敲开了贾珍的书房门。
贾珍有些诧异，他爹那些事他都知道，留着他娘日日守活寡，父子二人也不算亲近，奉茶过后，二人都没什么话可说。贾珍是不想说，贾敬在琢磨怎么说。
过了一会儿，贾敬缓缓开口：“珍儿，我也活不长久了，这些年沉溺于炼丹一途，身子多有损益。现如今你爷爷久卧病榻，若是他要去了，这袭爵一事，可就迫在眉睫了。”
“是啊，爹，”贾珍顺着贾敬的话说下去，“您这些日子也别再郊外呆了，早些回来，准备准备，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你也知道，我们府上今年是最后一年的袭爵，”贾敬顿了顿，并未接贾珍的话头，而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道士给了我一方药，能够替我调养身体，更是能助我踏上长生不老之路。”
“那挺好啊，孩儿先祝爹爹如愿以偿了。”贾珍一面奉承着，一面琢磨贾敬的来意，难道是银子不够花了？“爹爹若是银两不够，自管派人来取便是，孩儿这两年也攒了些俸禄，足够用了。”
贾敬继续说道：“这方子有一味药，需要爹爹跟你借一样东西。”
“爹爹客气了，”贾珍心想来了，面上却笑道，“孩儿的东西，哪样不是爷爷和爹爹给的，爹爹若想要，去取便是。”
贾敬仍旧不接茬：“你若愿意借我，袭爵一事，不是不可商量。”
“真的？！”贾珍大喜过望，“爹爹你说真的？可以让我袭爵？”
贾敬点头：“我又不喜欢人情往来，早晚也是要追随道长而去的。反观你，这两年倒是在打理府邸，开拓官途上颇有几分手段，你若愿意成全我，我自然也是可以成全你的。”
贾珍别提多高兴了，一来他爹虽然混账，但原来一直在关注他，二来，他若是袭爵，以后就不用再在吏部看人脸色办事，于是忙不迭的表忠心：“我自然是愿意帮助爹爹的!”
贾敬嗯了一声，半晌道：“你若想当上族长，把石氏借我用一晚。”
“什么？！”贾珍当即翻脸，推翻桌子，就差破口大骂，半晌终于想起这是自己老子，日后的族长，忍住了，“爹爹今日之言，孩儿就当什么都没有听见。爹爹请回吧，日后也不要再来。”
贾敬倒也不逼迫他：“你且回去想想，吏部的官，你再爬能爬到哪里去。你若袭了爵，可不仅是一品大员这么简单。”贾珍尚且面露不忿，甩袖欲走，贾敬却慢条斯理的继续说道，“你们玉字辈人才济济，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自己的斤两，”贾珍已经很不痛快了，贾敬却继续说下去，“你别觉得我瞧不上你，东府大房的大少爷贾琏，小小年纪就做的一手好买卖，你虚长人家十几岁，生意经却是半点都没有的。他若长到你这么大，必定能在富商中占据一席之地。再说东府二房的大少爷贾珠，小小年纪就赋的一手好诗词，你虚长人家几岁，在他那个年纪，你可写不出那等好词句。”
贾珍虽然生气，但也知道，贾敬说的是实话。他身为东府的人，本该是玉字辈的领路人，结果现在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虚长了别人的年岁。
“你若袭了爵，便是玉字辈中最有分量的，我们国公府与郡王素来交好，袭爵的人更是能在郡王面前有一席之地，你若袭爵，足够你碾压珠琏二人，担任东西两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