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也不能说无关紧要, 至少, 最近晋商往各处道观送钱送得手软。别的不说,就说李玉真的关林清虚观,那背后可站着一位前宰执, 就是人家的儿女,爬得高的, 也成了正三品的大理寺卿。一般的,也是正四品正五品的官儿,更别说下面的孙子孙女们中都有人做了县令。这样的人家, 家里造了道观,你不去送礼?
同理,还有那位裴枢院, 听说这位前枢密院左枢密使大人也在家修了道观?你不去送礼吗?人家道观开门, 你不去观礼吗?
总之,这段时间, 黄河流域的百姓都很忙。寻常的百姓去道观参拜都是就近原则, 家里距离哪座道观近就去哪家。可是有钱人家, 尤其是跟八大晋商这一个等级的商人,可不是各家家主亲自领队,预备上丰厚的礼物各处赶场子吗?连八大晋商都知道这样的规矩,号称是这个时代的东方首富的伍秉鉴自然就不可能免俗了。因为来洛阳的时间已经晚了,所以各处的道观,他都补了一份厚礼,甚至亲自去拜了拜,而新落成的道观,自然是亲自登门。
这不,这日,前参知政事杜丽娘家的道观建成,伍秉鉴就带着女儿,与好友顾盛一起来到了这座8西开元清虚观——这座清虚观座落在开元西路上。
跟所有新建的道观一样,这座道观占地面积一样不小,甚至因为座落在洛河边上,风景秀丽,因此有一种往来无白丁的错觉。
至少跟着父亲前来惨败的伍雨薇是这么认为的。因为在她的眼里,这座道观里进进出出的人,看上去都好有气质,就跟顾盛的口癖那样——都是上等人。
忽然,伍雨薇小小地惊呼一声:
“昆仑奴!”
伍雨薇以为自己的声音够轻,对方应该听不见。或者说,按照西方的绅士、骑士礼仪,对方就是听见了,也不应该跟自己这样的一个女孩子计较。不想,那个宛如铜塔一样的足足六尺高的巨汉竟然听到了。他不止听到了,他还走了过来,用生硬的汉话道:“小姐,我不是奴隶。”
顾盛大怒:“让开!果然是一个下等人!你不知道礼仪吗?”
作为一个白人,尤其是一个因为种族平等运动而家破人亡沦落为孤儿甚至不得不背井离乡来远东讨生活的白人孤儿,顾盛先天地讨厌黑人。没有直接使用黑鬼,而是使用下等人这个偶尔会被用在贫穷白人身上的下等人这个词,已经是他在考虑到大唐的特殊情况并且提前做了针对性训练的缘故了。
那巨汉更加不高兴了。
白人跟黑人之间的种族歧视由来已久,三百年来,白人一直瞧不起黑人,把黑人当成一个物件,这个现象由来已久,作为一个美洲黑人,桑塔对某些白人的德行一清二楚。因此,顾盛不开口还好,他最多当这个小姑娘不懂事儿,口误了,可顾盛一开口,桑塔的脸色就放下来了。
他也来自大瑛洲,因此知道大瑛洲白人口中的下等人并不是什么好词。
桑塔立刻挺直了脊背,一双铜铃一样的眼睛,死死地瞪着顾盛,黝黑的皮肤带着油光,在太阳底下闪闪发亮:
“你说什么?有种!你在说一遍!”
伍秉鉴立刻发现了不对,他连忙把好友跟女儿拦在了身后,道:“我,我很抱歉,这位先生,我想您弄错了一件事情,昆仑奴并不是说您是奴隶,而是我们汉人的古书上对你们黑人的统称。”
顶着桑塔强大的压迫力,伍秉鉴解释道:“另外,在千年之前,奴跟仆,也是我们汉人的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