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为洛阳如此氛围,让伍雨薇在征求了父亲的意见之后,把自己的那双小脚给放了——她不但放了,她还去唐人的医馆里面做了矫正手术。虽然眼下还不能下地,但是伍雨薇很期待,百日之后,她能跟唐人家的女儿一样开开心心地在草地上奔跑。
伍秉鉴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女儿坐在轮椅上,手里拿着那天刚买的邸报,跟顾盛讨论最新的诏令呢。
听见父亲从外面走来,伍雨薇立刻给了父亲一个大大的笑脸,道:“父亲,按照这份诏令,女人也可以参加科举考试。您说,我去试试如何?”
伍秉鉴本能地反对:“胡闹!你一个女孩子家,去考这个做什么?”
伍雨薇道:“可是父亲,按照唐律,可不止进士科,他们还有明经科和明算科。若是明经科,我还担心,可是这明算科,却可以试一试啊。”
没错,当初磨着伍秉鉴让她放了脚,她就存了这样的主意。作为伍家的小姐,她也接受了很好的教育,只是她自己也很清楚,以前家里给她提供优质的教育,为的,还是让她提升自身的修养,顺便给自己镀镀金,将来嫁个好人家。
如果是之前伍雨薇没有跟着父亲来到洛阳,她怕是会接受家族给她的安排,跟她的姐姐们一样,选择嫁人,相夫教子。
可是来了洛阳,看到那些唐人女孩儿们自由自在的模样,她心中也升起了这样的念头:作为女儿,她享受着家族的栽培之后,自然也是要回报家庭的,不过,在今天之前,她唯一能够回报家庭的,就是结婚生孩子。
可是她并不想这么过一辈子,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遇到一个跟自己的父亲一样出色又宽容的人。
如今有了另外一条路,而且一样能够给家族带来利益,她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
如果是别的考试,她是没有信心的。可是,这个皂隶的考试,她却想试一试。
伍秉鉴听女儿这么说,立刻放下了脸,道:“胡闹,你养好自己的脚是正经!皂隶是什么身份,你难道……”
伍雨薇道:“爹~!大唐的官吏制度跟前朝都不一样!前朝这皂隶是贱籍,可是按照唐律,这皂隶一样能升官!爹~!女儿想着,就是要这一科去考才好呢!现在大家还没有回过神来,因此考的人必定不多!等日后那些人回过神来,怕是又一个科举,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而且,家里多一个做官的,给家里也能带来源源不断的好处,不是吗?唐人可不忌讳女人做官呢!”
伍秉鉴没有办法道:“可是你的脚……”
伍雨薇道:“这个考试,在三个月后呢。大夫也说过,伤筋动骨一百天。三个月后,我差不多应该可以走路了。可以参加考试了。”
“可是你是女孩子,而这个皂隶,算是半个武职……”
伍雨薇立刻举起了诏令,道:“爹,你看,这上面也有文职呢!”
伍秉鉴无奈,只能应允。
好吧,就跟伍雨薇说的那样,既然唐律是这么规定的,也不忌讳女人做官,那么,女儿想去,那就去考好了。给家里带来好处是其次,女儿做了唐人的官儿,也是镀金,到时候给家里钓个唐人女婿,那才叫真的好呢。
这样一想,伍秉鉴也不再反对。
不过,既然伍雨薇想考这基层官吏,伍秉鉴就想再尽一下父亲的责任,至少,全程陪考,陪女儿走过这一关,那么,他在两广开设新式纺织工坊的计划,就只能委托别人去做了。
而这个人选,不用多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