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起手中的刀示意:“诸位,我是来和平谈判的。”
……毫无说服力可言。
石切丸盯着这说是来谈判、气势却明显是来踢馆的俩人,语气还算平和:“不知审神者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你们这里的情况已经被政府发现了。”流歌敛起笑容,“监察队最迟两天后就会来。”
她盯着石切丸面无表情的脸,声音冷厉:“那些人对你们可不会客气。你还打算固执下去吗?”
“大人来此,就为了通知我们这件事吗?”
“我说过,我是来帮你们的。”流歌微微皱眉,“我是你们审神者的朋友。”
“……呵,朋友。”石切丸脸上突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
他盯着少女漆黑的眼睛,像是要看透进那里面的最深处去,那双琉璃般的紫瞳升起一抹阴霾,犹如蒙上一层尘埃。
一旁的山姥切将审神者往身后挡了挡,拦住他的目光。
“……既然如此,大人就随我来吧。”石切丸收回目光,转身返回本丸大门里面。在山姥切还犹豫的瞬间,流歌已经快步跟了进去,他无奈,只好也赶紧跟上。
与流歌上次来时相比,A0134本丸的庭院倒是干净不少,显然已被打扫过,但弥漫的瘴气却未减少几分。流歌心里已隐约有个不祥的猜想。她和山姥切一路沉默地跟着石切丸穿过重重院落,背后针芒般的视线从未减少一分。
终于,石切丸将他们带到一座建筑前,停住脚步。
时之政府的本丸在建设时,也并非每座建筑物都能物尽其用。总有那么几栋空房子是暂无功能的,留给审神者凭喜好和习惯自行规划。流歌认得,眼前的建筑就是那类空屋之一,外表并无特殊之处,只是比较大而已,在她的本丸,对应的这间屋子是当仓库用的。
而在神乐这,则被改建为占卜用的筮室。
随着石切丸推开木质的大门,一阵凉风揭开重重的纱幔,浓腥的血气扑面而来。
流歌心头一凛。占卜的筮室应该是个灵气充沛纯净的地方,然而此时里面传来的气息竟阴邪得刺骨,仿佛藏了一只恶鬼。她警惕地看着率先走进去的石切丸的背影,不自觉偷偷抓住身边山姥切的破布斗篷的边角,才跟着走了进去。
门在身后无声地合上,隔绝了阳光。
室内点燃着微弱的烛灯,晦暗的光线里视线所及的一切都不甚明晰。一层纱幔将空间切割成两部分,半透明的白纱被烛光染得昏黄,隐约透出里面一道趴伏地面的细长的影子,死物般沉寂着,仿佛伺机而出的恶鬼。
突然,凄厉的哭声响了起来,如午夜升起的夜枭。那道影子剧烈抖动起来,似乎在挣扎着,欲冲出纱幔!怨毒的气息如海潮般扑来,未待流歌反应,山姥切将她一把扯到身后。
石切丸拉开纱幔,露出那藏在后面的影子——那居然真的是一只鬼!
准确的说,是正在变成“鬼”的女人。
女人穿着白色的里衣,却因为她不断的挣扎而几乎半裸的状态。她被白色的绳索层层捆住,暴露在外的惨白的皮肤上被磨出条条血痕。但真正可怖的是爬满她大半个身子的黑暗的痕迹,那些东西是活的,随着她身体里仿佛有什么活物在皮肤下游走滚动,那些痕迹也进一步爬升蔓延,像有一只无形的手蘸着浓墨在画下诅咒的文字,又像是噬人的毒蛇,在一点点啃食女人的血肉。
女人痛苦地嚎哭着,那张脸已经有大半变形,面骨扭曲,前额突起,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