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对面席地而坐。未待流歌开口,石切丸俯身,对她深深行礼:“如果大人要动手,就请趁现在吧。还请念及与我家主公的友人情谊,给她一个痛快。”
“你什么意思?”流歌皱紧眉头,难以置信道,“你以为我是来杀她的?”
“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家主公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石切丸保持深深俯首的姿势,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她现在如此痛苦,倒不如痛痛快快,一了百了。”
“石切丸,我家主公不是刽子手。”未待流歌开口,山姥切冰冷的声音响起。
“……你这算什么意思,放弃她了?”从震惊中回过神的流歌问道,语气也不再带有感情。
石切丸终于抬起头,回视面无表情的审神者。
“我们并不想背叛,”他平静地说,目光一片死寂,“主公死后,我们会自行刀解。”
“……她用血向我求助,让我救你们,你却跟我说这个?”流歌声音尖锐得怪异。她突然从兜里掏出一张沾着血的符纸,狠狠摔到石切丸面前,“你自己看看!她都这样子了,是拼了怎样的力气才能给我送来这个!通知政府要比通知我容易得多,你以为她是为了什么连自己的命都不顾!”
石切丸没有看那张符,只默默看着眼前突然暴怒的少女。
流歌怒视着他的脸,突然冷静下来。
“石切丸,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她缓缓开口,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千代流歌。”
少女清脆的声音突然清晰地吐出这四个字。
“主公!”一旁的山姥切猛吃了一惊,想阻止审神者冲动的行为。
然而少女已经继续说了下去,声音冷静而坚定:“我的真名叫千代流歌,现在告知与你。”
石切丸脸上一直如面具般的平静终于开裂了,露出了震惊的神情。他直起身,惊疑不定地打量审神者那张平静的脸,看到少女漆黑的眼瞳,深如古井。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出这句话。在神异的世界,名字是重要的“咒”。政府严令审神者不可将真名告知付丧神,就是因为这可能会造成无法想象的后果。而现在,眼前的审神者却把自己的真名告知给一个对她怀有敌意的付丧神。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这不怪你。这里的事我也必须管,因为这是她的请求。”流歌语气淡淡地说道。她的神情肃穆起来,“我现在将真名告知于你。如果我是在欺骗你们,亦或者对你们的审神者和本丸有不利的行为,你大可诅咒我,拉着我一起下地狱。”
她明白这是危险的行为,但想获得眼前付丧神的信任,她必须下点本钱,让对方看到诚意。
她坦然地迎接石切丸怀疑的目光,与那双琉璃般通透锐利的紫瞳毫不回避地对视。
终于,付丧神眼中一直尖锐如剑芒的警戒慢慢退去了,像回于鞘中。他的目光柔和下来,接近些流歌熟悉的样子。
“千代大人有心了。”他发出长长的叹息,说出让流歌总算能稍稍松口气的话,“既然如此,我相信你。”
接下来的对话很顺利,石切丸终于配合起来,对流歌的问题知无不言。然而,他所知道的也是有限的。
他告诉流歌,自家审神者的异变差不多是从上周四的凌晨开始的,症状爆发的很突然,也很迅速,而就在他们发现的同时,袭击接踵而至。
因为对方的攻击太过突然,准备也非常充分,他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虽然没有刀剑至重伤或者碎刃的程度,但依然是不小的打击。然而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