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研是在手合的道场找到审神者的。
一拉开樟纸门,本来该在场内练习的刀剑都站到了场外,挨挨挤挤一排几乎堵住了门口。药研被挡住视线看不到道场里面,只听到传出的木刀挥舞的霍霍风声和击打木桩的响亮声响,听得出挥刀人使力相当凶狠。他拉了拉就近的加州清光,询问审神者在不在这。清光表情复杂地主动给他让开一条空隙,让他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审神者手持木刀,正对着道场角落里的木桩练习。
然而,她连道服都没换,就那一身并不适合运动的白色单衣,劈砍木桩的动作毫无章法,与其说是“练习”,不如直说就是发泄。
“……大将这是在干嘛?怎么生这么大气?”药研惊讶道,随即恼火起来,“你们都没人拦她一下吗?她这样会把自己弄伤的啊!”
众刀剑:“……”怎么拦啊,审神者现在气势凶的跟溯行军的五花枪似的。
这时只听“咔”的一声脆响,一道黑影远远飞了过来,摔在众刀跟前——是半截木刀。
“……”
少女望着手中劈断的木刀愣了愣,突然往地上一扔,照着木桩狠狠一脚踹了上去。
“大将!”药研惊呼一声,和终于再也站不住的其他人冲了过去。
流歌抱着脚蹲在地上,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刚刚那脚踢得太狠,她怀疑骨头裂了。
泪水止不住。难受的不只是脚骨,更主要是胸口那股散不去的憋闷的感觉,心脏在隐隐作痛。
凭什么啊……她的初始刀,她自己还没抱过,凭什么就被那混蛋抱了……凭什么啊……
流歌恶狠狠低声咒骂着对方的祖宗十八代,一抬眼,正对上药研递来的手帕,以及关切的眼神:“大将,这是怎么了?”
“……”
太丢人了。
不止蹲在身前的药研,还有周围围着的其他刀剑,这副样子暴露给他们,真是……太丢人了。
流歌慢慢擦干净眼泪,在这过程中收起脸上的一切情绪,冷静下来。
“开会。”她面无表情地宣布,使劲站了起来,“召开紧急军事会议。”
“开会前先看看你的脚吧,大将。”药研皱着眉,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没事。”
“不行。”药研斩钉截铁,“已经肿了,必须马上处理。还有你的手腕。”
“……”
流歌努力摆出审神者的威严来,与药研那双目光严肃的浅琉璃紫眼瞳对视。
……然后,败在药总的一米九大太气场之下。
“那……那去手入室开会吧。”她喏喏地说。
“手入室太远了,去就近的三条部屋吧。”药研决定,转向其他人,“麻烦先送大将过去,我去取药箱。”
三条部屋,药研给审神者受伤的脚掌和手腕上过药后,用绷带细细包扎起来。旁观的众刀都在心里默默感叹他们主公的作死功力,这贫血和感冒还没好,才半天多功夫就又添了这么两处伤,还是毫无意义发泄情绪时自己给自己弄伤的。
“疼吗,大将?”
“不疼。”流歌嘴硬地说。话刚落,脚上绷带一紧,她不禁“啊”的声抖了下。
“不疼那就绑牢一点,好的更快。”药研慢条斯理地说。众刀也都不禁跟着审神者抖了下,看着本丸医师大人从容的动作,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到底又怎么了?”鹤丸无奈地问。他本来是在三条养老院这边跟三日月蹭茶点,呸,商量事的,刚抢走最后一块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