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认了亲,布衣男子说想进贾府,她死活劝说,又悄悄托了守园子的婆子将自己的私房钱偷偷都送了出去,替布衣男子买房子置地,又讨了一房老婆。然后就到了王夫人将她赶出大观园的时候,两个女人架着她把她扔到布衣男子家中。她气若游丝,想讨一杯水喝,那布衣男子却摇头道:“你原本该嫁给我当老婆的。如今我有了老婆,自是该听老婆的话,为何要给你水喝。”
晴雯又急又气,指着布衣男子,浑身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猛然往后一仰,暗道:“我命休矣!”却惊醒过来,发现仍旧不过是一场梦,抱膝呆坐在床头良久,冷风丝丝,夹杂着白梅花的香气,从大门缝隙透入,吹得人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赖大家的认了晴雯当干女儿,赖家显然是从此了却了一桩心事。为孙儿赖尚茗准备针线什么的,原本就是请晴雯来赖家小住的托词,如今事情虽然不若事先预想,却也皆大欢喜,赖嬷嬷便无意再留晴雯,变着法子暗示晴雯早些回贾府去。
晴雯也知道赖家的意思,无非是希望自己早些回到贾宝玉身边,省得袭人一家独大罢了。只是在知道了袭人和贾府众人的结局之后,晴雯对此实在是意兴阑珊。且不说她对贾宝玉光风霁月,只有主仆之义,并无儿女之私情,便纵有私情,想起贾府众人的结局,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然而晴雯这番心思,却是无人可以理解。赖大家的亲亲热热牵着她的手,重新将她送回绛芸轩的时候,袭人那般胸有城府的一个人,眼睛里的嫉妒提防之意简直掩饰不住。
奴才里也分三类九等,赖家绝对是贾府里奴才堆里等级最高的那种,便是王熙凤这样的年轻主子,在赖嬷嬷面前都要收敛一二。如今晴雯既然已经认了赖家当做干亲,比从前的交情自是更进一步,在袭人眼中,威胁也自是更进一步。
“如今可今非昔比了。你认了赖大娘当干妈,我们若再劳烦你,若是你累着了,又怎好向赖大娘交代?”等待赖大家的走后,袭人义正言辞地这般说。原本晴雯和袭人、麝月她们几个一样,夜里是要轮着值夜的,如今袭人深感压力,生怕晴雯趁着值夜的时候,和被自己开过荤的贾宝玉搞出什么风流韵事,故而严防死守之下,大刀阔斧竟是免去了晴雯的轮值。
“袭人你又拿我开心了。都是老太太指了过来伺候宝二爷的,辛苦是应该的,说什么交代不交代的?”晴雯夜里一向警醒,每逢值夜的时候都睡不好,宝玉一唤人,最先被折腾起来的就是她,故而袭人这番安排,她心中还是很高兴的,但是身为丫鬟,自然不好说自己怠于伺候主子,明面上的推辞工夫还是少不了的。
麝月、秋纹、碧痕等人听在耳中,心中却别有一番滋味。她们虽然羡慕晴雯能被赖家看中,收作干女儿,但是想想赖家和晴雯的渊源,也就释然了,不会去想太多。至于袭人感受到的那些威胁,她们却什么感觉都没有。她们更不能理解袭人为什么突然免了晴雯的夜里轮值。
在她们眼中,她们和晴雯一样都是贾宝玉的丫鬟,大家的身份地位差不多,便是晴雯认了赖家干亲,平日里该干的份内活还是要干的。而袭人这般自作主张地免了晴雯的轮值,就有对赖家人阿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