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法,恐怕连韦太妃都……难道就因为这样,朕就可以不认她是我的生身母亲?朕和秉懿是少年夫妻,有结发之情,是朕对不起她……”他睁开眼睛来,似乎下定了决心,“着礼部即刻筹办立后事宜,朕要册立刑妃为后,尊韦太妃为皇太后。”
皇帝心意已决,做奴才哪敢多言,康履立刻应是,他想了想又问:“那潘娘娘那边……”
“妾就是妾,怎可与正妻相提并论?”赵构瞪了他一眼,颇为不耐,“念她诞子有功,就封为……潘贤妃吧。”
邢秉懿虽生下了小郡主,身份还是跟囚犯差不多,没有金兀术允许,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自“早产”后,绫绮阁的守卫都被他换过一轮,门禁更加森严。
她派重节去请王爷不久,女儿柔嘉就被奶娘送了回来,当娘的左看右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小郡主和她分开了几日,血脉相连亲热依旧,可邢秉懿却渐渐发觉,自己没有足够母乳来喂宝宝,偶要奶娘帮忙。果然亲娘就是不能和孩子分开太久的,她当然不知道,府中下人在王爷的授意下,将她常用的茶叶换成了回奶茶,没有婴孩的吸吮,又喝了此茶,奶水自然慢慢变少了。
完颜宗弼近来似乎颇为忙碌,已有快十天未见人影。她有女万事足,原本对他的事懒得关心,他们抵达上京已经一年,韦太妃、侍妾姜醉媚和田春罗的双胞胎女儿都被送入浣衣院,如今不知境况如何。她答应了春罗的遗愿,要设法营救她的女儿,如何救法,也是一筹莫展。
掌灯时分的绫绮阁还是冷冷清清,刑妃一面敞着衣襟喂女儿,一面神游天外的想事,直到有人在她背后沉沉唤了一声:“秉懿……”
她心不在焉,下意识的回眸:“王爷!”
瞬间的真情流露,在看清来人后霎时黯淡下去,完颜宗弼冷笑而来:“你好像很失望……你原本以为是谁?”
“我叫的自然是王爷了,除非,王爷有一天不当王爷了。”刑氏收拾好心绪回道,愕然惊觉自己正衣衫大敞奶孩子。重节去准备晚膳了未曾返回,内室中只有她们母女。
她回身把女儿放床上,垂首收拢衣襟,优美纤细的颈线,半片玉背落在完颜宗弼眼底,别有一番风情旖旎。
这个女人生了小郡主后,就跟母爱被激发了似的,金兀术知道她在想什么,以哺乳孩子为由,她就可以理所当然拒他千里之外。深宫侯府的贵妇人,有哪个是亲自喂养孩儿的,都是交给奶娘。除了怕母强子弱,外戚干政外,另一个现实的理由是,哺乳孩子非常辛苦,耗母亲气血,于身段的保养也不利,女人为了争宠巩固地位,哪个不是想能尽早的服侍夫君,免得男人另寻新欢,转头把自己给忘了。
偏偏她就是不一样,这种不一样,让金兀术对她的兴趣更浓。
大约男人本性中真有那么一股该死的征服欲,越是得不到的,才越是魂牵梦萦,牵引心神。
赵构尊韦太妃为宣和皇后、皇太后,遥册邢秉懿为中宫皇后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大江南北,自然也传到了金人耳朵里。
完颜宗弼的心情本来是很不悦的,可他这会忽然想通了。
小柔嘉刚才吸奶吸不出,含着含着就睡着了,这会娘亲给她放床上,她也醒了过来,萝卜腿一蹬,转过小脑袋随意瞥去,内心啧啧啧啧不断。
王爷爹盯着美人娘亲的眼神,标准的色鬼眼神。
我还是个宝宝啊,你想在我面前对娘亲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