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也不恼,他前世不也是颠颠儿的去了?
老太太和二房的心思他多少能明白几分,李家那里才真个儿有意思的紧。这正经的姑爷总是忙于进学,无暇登门拜访,他们竟也不觉得受了怠慢。
或许也是觉得由承爵长房的堂弟登门送礼更体面些?
今儿六王爷还提起了要个可靠之人去一趟江南,明言属意贾琏走这一趟。毕竟贾家从龙入京之前就是金陵一带的著姓大族,封爵之后在金陵更是势大,又有诸多姻亲故旧,盘根错节,连简在帝心的甄家都要与贾家交好。纵然有掣肘之处,贾琏去却是比六王爷手下旁的人方便的多。
贾琏当时并未直接应承下来,嘴上说怕底下人办不好差事在银钱上耽搁了王爷的事,又说担忧不靠谱的老子在他离京时惹下什么祸事,其实说穿了是因着这趟必要经过扬州,拜见姑父姑母,有些无颜相见,故而心内抗拒。
不过现在瞧着,于公于私,他都该下一次江南,既为主子分忧,也能好生探望林姑父一家一番,免得留在京中日日同这些人纠缠。顶好等到明年开春,万物复苏了再回来,不然怕是这个年都不得好生过。
毕竟府里人人都以为会是锦绣开篇的一个新年,却是一片兵荒马乱,最后徒落得鸡飞蛋打、悔不当初而已。
贾琏心思转了几番,便吩咐依人将兴儿叫来,低声嘱咐了几句。兴儿领命后取了些银票就悄悄去了东院书房,避着人寻了绣鹃说了会儿话。
第二日大老爷贾赦去上房给老太太请安时,一听老太太语带责备的说起琏儿如今不着调,就顺着点了点头,主动开了口。
“老太太说的很是,琏儿确实很不像话,十四岁的半大小子了,竟连珠儿一半出息都没有,眼看着也是要娶妻成家的人了,这样谁家能把好好的女儿给了他?”
贾赦应的痛快,又主动提及了贾母今儿最想提起的贾琏的亲事,贾母不由脸色更缓,看着这个不成器的长子的目光近乎是慈爱的了。
觉得也是时候了,贾母轻轻合上茶盏,就准备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珠儿与琏儿两个只差了一岁多,两位老爷都不耐烦俗务,这府里的大事小情这几年就要交到琏儿手上,他先在珠儿的事上历练一番,正好明年再与王家的凤哥儿成就好事,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谁知还不等她开口,贾赦个没眼色的已经顺着话说了下去:“儿子想着,这些年金陵那边的祖产也没个两府正经的爷们去看看,再有忠心的家人看着,又怎么样呢?总是不像话。老二跟我一样,经不起舟车劳顿,可喜琏儿也这么大了,不如就让他走一回。他们这辈儿的爷们还没回过金陵呢,正好回去认认族人,再把江南这一年的出息带回来,两厢便宜。”
贾赦说的兴高采烈,最后甚至还颇为自得的捋了捋保养得宜的一把美髯,完全没看出上首高坐的贾母已经是一脸的不痛快。
“若是老太太没什么要紧事,我这就让邢氏准备准备。琏儿长到这般大还没离过家门,必要给他挑几个经过事的忠仆,不然怕是在外面会坠了祖宗的威名。”
贾赦昨儿夜里就觉得这个主意甚好,一举多得,这会儿更是对自己满意非常,只觉对祖宗、对子孙都有了交代,多年来与贾政争在贾母面前的脸面的心都淡了,只想回去快些安排了。
贾母一听贾赦自说自话竟是要把事情都定下来的样子,不由一阵气恼,直接就将茶盏重重放在了桌上,口中斥道:“你怎么不把我一起赶到金陵去!亏你也是要娶媳妇有孙子孙女的人了!琏儿才多大点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