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收了东西,贾琏又笑的那般风流招人,玻璃也就含含糊糊的吐了口:“姑太太家大喜,太太们都在老太太处商量着送些东西与姑太太使,两位老爷爷到了,老太太便吩咐我来请二爷过去。”
贾琏闻言一双桃花眼微眯,目光融融、笑意盈盈,一屋子的丫头都忍不住微红着脸垂了头,并不敢盯着他瞧。他也没再多问,只沉默的跟着似乎有些心事的玻璃去了上房。
贾琏到时,大房二房已经分左右坐在了贾母下首,贾政王夫人皆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色,倒是贾赦邢夫人颇有些灰头土脸。
余光扫过垂眼不语一脸本分的王夫人与凛凛然君子风仪贾政,贾琏笑嘻嘻的给贾母请了安,又依次给父母叔婶问了好,才在贾赦身边恭敬站了。
贾母对着贾琏神色尚可,转到贾赦身上却是没个好气:“我虽没教好你,琏儿倒是个孝悌的,时时不忘父母姊妹,只可怜了我的敏儿,没得个好兄长爱护!”
原来昨儿贾母一直惦记着给贾敏送些土仪过去,直琢磨了半夜礼单,今儿一早见着邢王二夫人就忍不住叫了二人商议。
王夫人掌家多年,这种事情自不用贾母单独吩咐,今早请安之前早就打好了腹稿,当即就斟酌着说了。不管与小姑贾敏交情如何,王夫人自认准备的已经比京里同等人家都厚了不少,将她自己与王家的走礼都比到泥里去了,谁知贾母听了竟不大中意。
不过是才坐了胎,生不生的下来,得男还是得女,养不养得活都还不知,家里竟要堆座金山过去不成?便是贾珠宝玉两个嫡亲的孙子,又有哪个能得贾母这等偏爱?
王夫人心里便很是不平,忍不住又有些不适,只觉得薄荷丸用的还是少了,气闷之余连旧日同贾敏之间的怨忿都勾了起来。
不过她却是个有城府的,面上并不显,只恭恭敬敬听贾母吩咐,倒是邢夫人有些坐不住,脸上也露出了几分不甘愿,可不招来了贾母好一顿敲打。
等到贾赦贾政兄弟过来,贾赦也是个不会说话的,贾政倒是一贯大方中正,立时就讨了贾母的欢喜,对大房夫妻更是嫌弃起来。
要贾琏说,他这娘老子实在忒没成算。不说一家子骨肉,林家每每送来的节礼皆是十分厚重,他们投桃报李也该大方些。直说他们把公中的物件当了自家的心疼,可这些东西却是二房在管。纵然得罪了老祖宗省了下来,又用去了谁身上?
这会儿贾母斥责贾赦,贾琏还要麻利替贾赦跪了,为他分辩一二:“老祖宗明鉴,老爷岂会不惦念姑姑一家?昨儿还让人传话给孙儿,想让孙儿去探望姑姑一家。说是姑姑这会子见着娘家亲人必是开怀的,于身子也好。只是老爷一向不利于口舌罢了。”
贾琏这一开口,王夫人倒是抬眼看了过来,还不等她说话,贾赦直接就厚着脸皮认了下来:“都是儿子口拙,让太太误会了。琏儿走这一趟,才想着咱们家看重妹妹不是?里子面子都有了。”
贾母听了,倒也点了点头,面色也真正和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