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先赞了一声,贾琏饮尽碗中酒后也是连连赞叹,贾敏瞧着他们二人都是一副眉目舒展的模样,便盈盈一笑:“既是好酒,怎可无好诗?咱们这两个爷们都是读书人,一人做一首可使得?”
贾敏一向才思敏捷不输男儿,这会儿心中已得了两句,只是孕中不耐烦深思便打住了,故而只问林海贾琏。
林海在诗词一道上是同年三鼎甲里公认的魁首,自然无可无不可,贾琏却是连连摆手,说什么也不依。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侄儿只当姑母疼我,怜惜我读书辛苦让我来松快松快,怎的来了此处还要考校?姑母只当疼我吧!”
贾琏好不容易才背了些书在腹内,论起诗词却是当真不在行,更不要说还有林海这样的探花在一旁比着。艳词他上辈子倒是做了不少,如今也还都记得,敢说出来怕是要被打进湖里,故而豁出脸皮去耍赖,闹的林海也无法静心,这事儿便算是糊弄过去了。
贾敏这会儿笑的头上的钗晃个不住,指着贾琏笑骂道:“你个猴儿!瞧瞧你这点子出息,怕不是能吓死!诗不作便不作,只你这一会儿先生、师母,一会儿姑父、姑母,却是什么道理,需与我说个明白。”
贾琏嘴里正吃着炒的嫩嫩的鲜笋,咽了才嬉笑着答话:“读书时自然要喊先生师母的,可论起来虽说先生比姑父亲,姑母却是比师母听着亲厚,咱们一处坐着,自然要先从姑母这儿论起,先生却是靠后了。”
他这一番道理讲完,林海也不禁摇头一笑,看着贾琏那双肖似贾敏的桃花眼温声道:“不过是个称呼,横竖都是自家人。”
贾敏却是不依了,她斜睨了贾琏一眼:“若是我的儿女,就凭他连即兴作首诗都不敢,早早就是拉倒了一顿好打。”
林海咳嗽一声,似是对贾敏描述的那副景象很是不满,也睨了贾琏一眼,忙安慰妻子:“夫人莫怕,你我二人的儿女,自小耳濡目染,那定是诗词歌赋无一不通的。”
贾琏听了也不禁点头。前生林妹妹作的诗他也有幸从凤哥儿主仆处听过,那份才思可不就是多少男儿都比不上的。
“姑父说的甚是,日后姑父姑母得了儿女,表弟定是如姑父一般才高八斗,将来进士及第的,表妹也定有班昭之大才。”
贾敏听的眉眼带笑,林海却是摇了摇头:“男儿也便罢了,女孩儿万万莫学了班昭,比起班大家,我倒宁可她无才无德,只知憨吃憨玩。”
别说贾琏,便是贾敏乍听林海此言都有些怔住了,忙轻推了他一把。
林海慈爱的看一眼贾敏凸起的小腹,方正色为妻子侄儿解惑:“若是得了女儿,乃是我之珍宝,爱之宠之,怎舍得她去琢磨甚女子生而卑弱?我林家的女孩儿,断然不学那等言辞。班大家虽有才,却贻害多少弱女。世间对女子已是何其严苛,生为女子又何故为难于己?沽名钓誉尔。”
贾琏先是一惊,后来也不由默然。班昭因著《女诫》而流芳千古,可若是为女子着想,这本书还真是一言难尽。
贾敏自然更懂得林海心中所想,却因为懂得而更觉叹息:“你想的虽好,可若我们得了女儿,总是不能将她一直留在家里的。”
到时候嫁了出去,还不是要经历风雨?
林海却是生出了一分倔强:“妻者,齐也。好男儿自然是尊重爱护妻子的,我林如海难道还不能给爱女挑个佳婿?那等将女诫奉为圭臬的人家,不嫁也罢。”
贾敏正要笑林海言语莽撞,贾琏却是也开口凑起了热闹:“姑父所言甚是!他日表妹出嫁,琏儿也是表妹的倚靠,若是表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