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把查到的消息告诉他的时候,他着实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年家与郭家退亲的理由竟然是那样的。他怎么看都觉得年家这位二少爷明明是身体健康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有先天隐疾以至于不能人道不能成亲呢?
沈竹查到,年遐龄起先并不知年羹尧有病,所以才与郭家定下了那门亲事,这病年羹尧是知情的,只是未曾与年遐龄说起,直到年遐龄告知了年羹尧婚事定了,年羹尧才与年遐龄实话实说。这才有了之前的责打和后来的父子妥协以及年家与郭家的退婚。
胤禛知道这个消息后,震惊之外,他心中又着实同情年羹尧,只要一想到年羹尧一人背负了许久这样不为人知的秘密,胤禛心中就对年羹尧多了几分怜悯。
因这几分怜悯作怪,方才在看见年羹尧淋雨时,胤禛一时情急便没有忍住,倒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了,还好年羹尧没有追问,否则他还真是不好解释。
胤禛对年羹尧期望很深,指望着他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加之他自己又比年羹尧年长十余岁,之前是主子看可用门人的心态看年羹尧的,如今知道了这个事,胤禛的心态就发生了变化。他想尽可能的帮一帮年羹尧。年羹尧才二十岁,正是前途似海的时候,难道就因为这个病一辈子都不娶妻了么?
到了巡抚府时,大雨尚未停歇,魏之耀王景灏等人早就得了消息,带着巡抚府里的百十来人在府衙前的大广场上跪迎胤禛,胤禛着众人免礼各自散去。
魏之耀和王景灏忙撑了黄桐伞来胤禛身边服侍,胤禛要先行更衣再同年庭月说话,于是,一群人便簇拥着胤禛往早已预备好的厢房而去。
高无庸见此情形,便让魏之耀和王景灏先服侍着胤禛,他则落后几步,到了年庭月跟前,特意低声同年庭月说了几句话。
“年大人,主子虽在京中,但心里还是很惦记年大人的。还望年大人莫要辜负主子对年大人的一番心意。”
说实话,这句话很有深意,年庭月觉得高无庸颇有些弦外之音,但她还未琢磨出这话中之意时,便又听高无庸笑道:“年大人,主子方才说了,也请年大人去更衣吧。主子等下还有些话要同年大人说。”
等年庭月应了是再抬头时,高无庸已然走远了。
人都去服侍胤禛去了,年庭月便自己独个回了卧房,她也不敢耽搁时间,简单取了王景灏预备的热水擦干净了自己的身体,然后换了一身干净常服就去内堂等候胤禛来。
不多时,换了一身玄青常服的胤禛踱步入了内堂,等胤禛挑了临窗的位置坐定后,年庭月才在胤禛下首处坐下。
从胤禛所坐的地方望出去,透过窗格可以看见窗前一丛芭蕉,还有庭院中的几株梅树及广玉兰。
听着雨打芭蕉声,胤禛淡声道:“衙邸布置的还不错。”
年庭月忙道:“多谢王爷夸奖。”
胤禛将落于院中的视线收回,他转而看向年庭月,目光幽深几许:“这衙邸虽好,可你身边还是缺了几样东西,你自己不知道吗?”
“要是没有这几样东西,你这个四川巡抚是做不好的。今次皇上肯将你从宽革职留任效力,可下一次呢?下一次你要是再有这等失误,便是我在京中替你周旋,只怕也难有这样的结果。”
年庭月听胤禛夸奖她的府邸布置得好,以为胤禛的心思全在庭院中的景色上,却没想到胤禛话锋一转,竟说起朝堂中的事情来,她暗自揣摩了一下胤禛的话,始终是猜不透胤禛究竟想说些什么,她也不敢贸然胡说,只能打叠起十二分的精神道:“臣愚钝,还请王爷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