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灏道,“奴才听说,这成都一到夏天就热的跟个火炉似的,就跟咱们从前待过的武昌府似的,奴才担心到了夏天大人热得难受,会热出毛病来的。要不然,奴才替大人将裹胸加厚几层,就不穿这软甲了吧?”
年庭月换了中衣,穿上软甲,重又套上常服,这才道:“这可不行,这软甲是一时一刻也不能脱的。难受就难受些吧,每天多换几遍衣服也总比被人发现了秘密要强。”
年庭月现在穿习惯了软甲,不穿就没有安全感,她不但自己坚持要穿,还一再叮嘱王景灏也不要将软甲脱下:“你要是觉得热得难受,就多喝点菊花茶或者绿豆汤。到了夏天,宁肯裹胸少穿几层,这软甲却是一定不可脱的,你要切记。”
年庭月再三叮嘱,得了王景灏的再三保证后,她这才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见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什么破绽后,这才带着王景灏出了卧房,往内堂见胡期恒去了。
“元方兄,劳元方兄久候了。”年庭月见了胡期恒便含笑道。
胡期恒斯文知礼,即使年庭月称他为兄,他仍是起身规规矩矩给年庭月行礼,亦含笑道:“抚台大人客气了。”
年庭月看了看胡期恒额头上的薄汗,请胡期恒坐下后,便吩咐王景灏给胡期恒上菊花茶:“元方兄,最近天气有些热,劳元方兄亲自过来。最近府上新得了菊花茶,我尝着味道还不错,又能解暑,元方兄也尝尝吧。若是元方兄喜欢,回头我让景灏给你带些回去。”
胡期恒安坐内堂饮茶,一盏茶下肚,倒也觉得身上的热意渐渐散去,整个人也感受到了清凉之意,额上薄汗也被他自己用随身的汗巾擦去了。
年庭月看过胡期恒带来的资料,得知保宁府等十余个府县的知府知县不但顺利到任,且政务工作都已经顺利开展起来了,且在她的督促之下,各府县的府库亏空都追缴了一多半了,年庭月这心便更安定了。按照她的计划,想来在今年年底,这些府库亏空的银两应该就都能补上了。
年庭月放下手中资料,望着胡期恒笑道:“元方兄,幸亏我身边有你佐助,不然舞弊案的后续和追缴府库亏空的事情不会这么顺利。将来亏空补齐,圣上若有奖赏,我一定要将你的功劳头一个奏报上去!”
胡期恒却不似年庭月这般乐观,他蹙眉道:“抚台大人有所不知,因追缴亏空所设时限很短,这泰半亏空虽然都补齐了,但是因不许摊派给百姓,底下府县的怨言就很多,许多人对抚台大人都很是不满啊!”
“追缴亏空是皇上谕旨,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何况这么大的亏空都是官吏勾结造成的,并非百姓之过,他们不把银子拿出来,又让谁拿呢?”
年庭月淡声道,“追缴银子本来就是不讨好的事情,我既然做了,就不会在乎底下区区怨言。只要他们能将亏空补平了,就算骂我骂得再狠也无妨!”
胡期恒道:“追缴亏空确是皇上圣旨,但皇上并未设定时限说要年内缴齐,皇上只说尽快缴齐。这时限是抚台大人设的。”
年庭月默然片刻,才望着胡期恒道:“你说的不错,这时限是我所设。可是,元方兄,你也是为官之人,你应当知道,追缴亏空宜快不宜慢,我要是缓缓而行,这件事最后必定不了了之了,那将这个案子查得这么清楚又有何意义呢?四王爷临行前曾特地嘱咐我,追缴亏空务必雷厉风行尽快完成。不瞒元方兄,这年底完缴的时限也不是我的意思,是四王爷定下的。”
胡期恒定定望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