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郎说他明日动身。”
那还来得及,晚上去找他要回来。
至于安全性,李明明觉得应该没问题,张生这种属于诱骗犯,应该当不了qj犯,只要小心点,别被人发现就好。
李明明大半天都在准备要回花笺的说辞,连“中食”“暮食”这种品尝唐朝美食的场合,都有点怏怏的。吃一口豆羹……张生大约就跟这豆羹类似,看着温和,其实阴着呢,很不好消化——崔莺莺记忆里有小时候吃多了豆羹肠胃不适的一段。
李明明一抬眼,看欢郎看自己,李明明对他笑笑,原身还是很疼爱这个弟弟的。
欢郎也笑笑,又低头慢条斯理地吃饭——长大以后想来也是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然后李明明的计划就被这个未来的“佳公子”搅和了。
“小娘子,小郎君在张郎那里。”
“小娘子,小郎君还在张郎那里。”
“小娘子,小郎君不舍张郎,说今晚要与张郎抵足而眠。”
听着红娘的回报,李明明:“……”坑姐的熊孩子!
原来不只是崔莺莺眼瞎,崔莺莺她弟也瞎。再想到郑氏——得 ,一脉相承的有眼疾啊。
看来这花笺是暂时要不回来了,李明明扼腕,又安慰自己,到长安以后还有机会的。
第二日,郑氏带着李明明和欢郎为张生送行。
张生客气地与郑氏再次辞行。
然后又携起欢郎的手,瞟一眼李明明,道,“真是舍不得你。”
“表兄珍重。”欢郎道。
张生拍拍欢郎的肩膀,又对李明明点下头,李明明微微一福。
张生走远几步,对郑氏叉手一揖,然后便踩着仆人膝盖上了马,两个仆人和书童也上了驴子,一行人渐渐走远了。
李明明终于有了闲心,跟赵如琢道谢,“这种知根知底的状态实在太好了。”
赵如琢微笑一下,倒是个容易满足的姑娘。
又过了两日,李明明找到了机会,劝说郑氏,“阿娘,如今杜将军已是平了乱,我们是不是可以上路了?”
郑氏被兵乱惊着了,想到还要走几百里才到长安,有点忧惧,“我再想想。”
“儿想着,长安是都城,轻易不会有兵乱,还是早日到长安的好。再者说,这样寄居浮屠寺庙,终究不是长法,欢郎还要去太学读书的。”
郑氏想想,是这么个理儿,早到长安,早安顿下,反正怎么也要走的,便道,“也好,”又欣慰地道,“我儿也长大了,知道为阿娘分忧了。”
“阿娘——”李明明挽着郑氏的胳膊,把头爱娇地靠上郑氏肩膀。
郑氏半边身子一木,礼仪终究敌不过母女天性,也伸出胳膊搂住李明明,唉,莺莺越大越像孩子了。
然后便被来问安的欢郎撞个正着。
欢郎微微瞪一下眼睛,便又回复文质彬彬的好少年模样,先跟郑氏问了安,又问李明明。
李明明也有点不好意思,撒娇被个半大正太看见什么的,略羞耻啊。
有刚才李明明的撒娇,郑氏被勾起了慈母心肠,今天也没再“庭训”,而是说今晚刮风,有点冷,晚上保不齐会下雨,嘱咐李明明和欢郎晚上要警醒些,不要蹬了被子,着了凉。几乎有点李妈妈的风范了。
李明明在心里叹口气,如果郑氏与崔莺莺母女关系更好些,崔莺莺可能也不至于冒然地去自荐枕席,毕竟可能产生的后果,她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