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明站在院子里,感受着徐来的微风,真是夏天难得的好天气。
众人吃过朝食,梅香伺候李明明穿上新衣——清爽的白色衫子,艳丽的六幅红纱石榴裙。腰带和披帛上是金丝红线满绣的重瓣牡丹。这样繁复的刺绣,给原本清爽娇艳的衣服增加了几分华丽庄重。
为了配这套漂亮衣服,李明明让梅香给梳了复杂版的双鬟髻,插上镶嵌红玛瑙的花鸟金步摇——这个时代不够一定品级,不能插金戴银,但李家富贵,买得起,到了高宗朝,人们日渐奢靡,也没人管首饰逾制的事了。李千金有不少金首饰,这件步摇是其中最贵重的。
不用梅香动手,李明明给自己画了个裸妆,最后在额间描了一个单瓣牡丹花钿,把已经十分的美貌装点成了十二分。
哎呀,真美!
不只李明明自己这么觉得,阿方梅香等都惊叹。以往只知道小娘子美,但不知道她这么美!阿方甚至敏感地觉得,这样的美貌真不应该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很容易惹祸的。
李明明比较自己穿越的三个女子,杜十娘是妍媚,崔莺莺是清丽,李千金则是娇艳。自己?李明明拒绝比较。
李明明在馥茗居一露面,管事的也露出惊艳的神色,然后管事的惊艳值就不断地被李明明刷新刷新再刷新。先看到逼真的大幅广告,再看到一幅幅中西各式技法画的牡丹图,最后,李明明请出了三十米长的《牡丹谱》长卷。
虽然已经看过好几遍了,但李明明还是很不要脸地被自己的画惊艳到了。
三十米实在是长,一面墙放不下,在墙角折一下,占了两面墙。
远看,一条花的长河,几百上千朵花,繁而不乱,疏密有间,看上去又华丽又恢弘;细看,每一朵都尽态极妍,没有两朵是长得一样的。
直把这管事的看得目眩神驰,“这样的画,恐怕也只有大明宫里适合挂。”
李明明在边上眯眯地笑,他们唐朝人真会说话。
赵大拿来红绸、木桩、“请勿手摸”提示牌。李明明指挥着把这隔离带放好。看可以,一米以外。
大堂显眼处放一张大条案,上面放着那盆牡丹,一摞子画展纪念卡,另有笔墨纸砚之类。
李明明请主事的当主持,细细地把规则讲给他听。
管事的略通墨水,担当这样风雅的重要角色,很是高兴,这可是露脸的事!
室内布置好了,大广告架子在门外一支,“牡丹图画展”的横幅一挂,店里就开始进客人。
李明明在二楼看了一会,便回转进专门给自己备的雅室。管事的很负责,也很有管理天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画展现场便交给他了。
管事的不负李明明所托,把整个现场安排得井井有条。他自己负责解释说明,其余伙计有导客的,有维持秩序的,有端茶倒水的,赵大钱二二人只管负责画作的安全。
渐渐的,人越来越多,有白衣的士人,有锦衣的公子,有美貌的女郎,甚至还有个老道,再加上仆从们,店里简直是人声鼎沸。众人有的只是看,有的聚在一起议论,有的则坐下喝一盏茶……
管事的觉得时候到了,来到长案处,“诸位,诸位,本店受画主人所托,代为展出其牡丹图。为助雅兴,诸公请赋诗一首。公决得魁者,画主人以其珍藏的凤仪牡丹相赠!”管事的指指桌案上的牡丹枝子,学李明明的用词,“门外广告上画的便是它。”
人群中轰然,凤仪牡丹谁不知道?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
当下自忖为才子的便摩拳擦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