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刚刚的“咔嚓”声竟是马蹄踏破院子栅栏的声响。
汉子快速起身,批了棉衣,一把将孩子塞进少妇怀里,说道:“你和丫儿先呆着别出去,我先去瞧瞧。”说罢转身提了立在墙边的铁锹,拉开木门迈了出去。
出得门外,天空中正纷纷扬扬的下着雪,地上已有一寸余的积雪,棉鞋踩在上面嘎吱作响。
抬头只见约有十五六个人骑马立在院子里,这十五六人都是一身黑衣黑斗篷,蒙着面,当中一个男子一身锦衣华服骑马立在前头,似是他们头领,那男子眼深鼻隆,胡须浓密,一看便知不是汉人。
剩下几个黑衣人腰侧都挂着狼牙棒,这是明显的金兵标志。汉子顿时有些慌。
除这些人外,又有十几个汉人步兵列在两侧,穿着府兵的衣服,腰里配的是官刀。院子栅栏早已被马蹄踩了个稀巴烂。
刚出门的汉子见到这副阵仗,一时间愣在原地,只听府兵中出来一个穿着六品官服的瘦小男人向他喝到:“大胆刁民,见了本官和金国特使为何不跪!”
汉子听了这声喝骂,才反应过来,扑通跪下,将铁锹也放在地上,但还是紧紧的捏着,没有松手,磕了一头,道:“草民拜见大人。”
原来那瘦小男人正是白日里樊川镇上的县丞,而那穿锦衣的正是金国特使金兀。
白日里金兀回去后茶饭不思,心情焦躁,就觉那街上见到的那女人的脸时时在眼前晃悠。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宋国办理公务,以前在金国他哪里见到过这样的女子,清秀的脸庞,楚楚可怜的气质,与他之前见过的金国女人全然不同,每每回忆起来,竟是心痒难耐之极。
于是他便叫来县丞,勒令他即刻找到那个女人。那县丞虽然胆小,但也不是毫无良心之辈,没去找那女子,而是当下献了数名官妓给金兀。哪知这金兀认为县丞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于他,觉得自己金国特使的权威受到了挑衅,一怒之下将那数名官妓全杀了,并对县丞大声斥责,还说他一定要那个女人,如若不给找到就将县丞也杀了。
那县丞也终究是惜命,无奈之下只得替金兀找到了那女子,也即是住在终南村村头的这位年轻少妇。
县丞见到只有一个农家汉子出来,料想必是那女子的丈夫了,于是继续喝问道:“快叫你屋里人出来见过特使大人!”
县丞既然管辖这片地界,白天自然经过一番户籍查探,早已将这家人的人口成员了解的清清楚楚,是以现在也不和他废话,张口直接要人。
汉子听县丞一张口就要自己妻子出来,又打眼向马上的金兀看了看,结合妻子述说的白天经历,立时便明白过来了,顿时如坠冰窟,冷汗直流,恨恨想到:“与其受夺妻之辱,不如死了!”
遂仰头道:“大人在此,草民家里人出来叩头原是应该,但若大人要将我那婆子送了出去,草民万死不愿!”
他此话一出,不及县丞回答,金兀先抢到前面一马鞭抽将下来,“啪”的一声,农汉子肩上已重重挨了一记,顿时半面肩膀火辣辣的疼。金兀骂道:“你这下贱南蛮子不愿意?哼,我先宰了你!”
听了金兀这话,农汉子也豁出去了,拾了铁锹跳起来,回骂道:“你这金狗不要脸,今天横竖都是一死,老子先杀了你!”说着便抄着铁锹向金兀冲去。
金兀见他冲来,扬鞭便抽,谁知这农家汉子竟也有几分功夫,一个侧闪竟避过了这一鞭。转眼间铁锹向前一送扎到马颈上,这一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