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烹调的功夫也实在高明,奇珍妙味,每日里层出不穷,两个月下来,竟是每一顿饭都不带重样的。所煮的菜肴固然绝无重复,连面食米饭也是极逞智巧,没有一餐相同,锅贴、烧卖、蒸饺、水饺、炒饭、汤饭、年糕、花卷、米粉、豆丝,花样竟是变幻无穷,直把洪七公乐的找不着北了。
王道一日夜钻研,苦思苦练,把这十五招掌法学得颇为到家,两个月之间,武功已大为精进。
可是到了第十六招时,王道一却遇到了瓶颈,而且脑力也实在支持不住了,她花了十天左右的时间,连郭靖都学会好几日了,她也没能研究出其中的法门来。
洪七公见状,笑道:“小娃娃还想把老叫化的十八掌全都解出来吗?我这十八掌一招比一招难,一招比一招精妙,你能解出十五掌来,已是惊世之才了,知足吧!”
王道一也知道自己力有不逮,不再勉强。当晚,黄蓉知与洪七公分手在即,便特别精心的做了几味美肴来报答。洪七公笑道:“我先前给郭靖说过,我传他的功夫他不可再传人。”
郭靖道:“晚辈谨记在心,绝不传人。”
王道一也忙道:“晚辈也不会坏了七公的规矩,定也绝不再传他人。”
谁知洪七公却对王道一摇头道:“这规矩别人坏不得,你却坏得。”
王道一惊道:“为什么?”
洪七公道:“咱们有言在先,这功夫是你自己看去的,不是老叫化教的,既然不是我传授给你的,那这功夫就是你自己的了。你若想传谁,那是你自己的事,与老叫化无关。”
王道一道:“话虽如此,可晚辈学这功夫,要是没有七公您的反复演示和郭少侠几千遍的练习做参照,晚辈也不可能有此机会慢慢观研啊。”
洪七公脸色忽变,喝道:“老叫化说了不是我传你就不是我传你!我和你师父齐名,怎能共用一个徒弟?你功夫受我指点倒是可以,但要说我特意传你武功,那是万万不行的,你可明白?再者,我教郭靖那小子武功,让你旁观,那是吃了黄丫头的菜,付的价钱,一码归一码,咱们可没师徒名分!”
王道一知他脾气古怪,不敢再说。第二日,等王道一、黄蓉和郭靖三人醒来时,洪七公早已不见了踪影,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
三人离开客栈,继续向南去了,刚走得半日,就见大路上一匹青骢马急驰而来,一个素装女子骑在马上,郭靖一看,认出正是穆念慈。
郭靖又惊又喜,忙上前唤道:“穆世姊!”王道一和黄蓉也颇感意外,没想到竟能在这里碰到穆念慈。
穆念慈听到呼喊,回头一看,不禁惊喜交加,跳下马来,郭靖迎上去道:“我正要去找你。”穆念慈见到未婚夫君,也是喜悦万分,说道:“我也一直在找你,那日咱们被金兵冲散了,我只得一路南下,看能不能路上寻到你。”说着又与王道一和黄蓉寒暄几句。
郭穆二人商量着要回去接穆易与包惜弱的灵柩,便和王道一、黄蓉二人道别离去了。临走前,王道一还再次向郭靖道了谢,郭靖笑道:“小王道长就别折煞我啦,要不是你,我还没机会得九指神丐传功呢。你每次说让我帮个忙,结果每次反倒都是让我得了好处。”
王道一笑笑没说话,心想:“这本来就该是你的。”转念却又想到:“又有什么该不该的呢?遇到是缘分,没遇到也是缘分,一切都是因缘际会,没有什么该不该的。”
望着郭靖离去的背影,王道一不禁有些感慨,没了黄蓉的郭靖就是一只瞎了眼的猛兽,徒有一腔热血却没有施展的能力,王道一要是再不伺机帮衬着他点儿,那这个世界恐怕要失去一个大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