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道:“还有二次华山论剑?”
裘千仞老气横秋道:“当然!二十年一次啊。老的要死,年轻的英雄要出来。屈指再过两年,又是华山论剑之期,可是这些年中,武林中又有什么后起之秀?眼见相争的还是我们几个老家伙。唉,后继无人,看来武学衰微,却是一代不如一代的了。”说着不住摇头,甚为感慨。
其余人听了此话也是唏嘘不已,正在此时,一名庄丁飞奔前来,说道:“有六位异人前来,已到庄前。”
陆庄主的热情好客是五湖上出了名的,当即道:“快请。”
只见五男一女,走进厅来,却是江南六怪。
他们自北南来,这天经过太湖,忽有人上船来殷勤接待,细问之下,得知归云庄便在左近,庄主向来热情好客,礼遇来往江湖中人,便跟着进来了。
王道一见到六怪,忙起身向他们见礼。六怪与她出其不意的在此相逢,心头也是既是诧异,又是高兴,偏头却看到黄蓉也在,顿时便高兴不起来了。
韩宝驹骂道:“你还跟这个小妖女在一块儿?你丘师兄那天都要被你气死了!”
王道一听了这话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回答,多少有些尴尬。
朱聪为人心细,不似韩宝驹这么大大咧咧,口无遮拦。他自从知道了王道一的身份后就明白她的身份现下在江湖中极其危险,千万说不得,听韩宝驹说了丘师兄几个字,生怕他把王道一的身份顺口暴露出来,忙上前拉了拉韩宝驹的衣襟,低声道:“这些事以后慢慢再说。”
陆庄主与江南六怪相互客套几句,王道一说了江南六怪的名头,陆庄主一听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大喜,忙命庄丁再开一席酒筵。
王道一坐回黄蓉身边,低声道:“那位韩前辈性子烈了些,你别见怪。”说着又举箸替黄蓉布了几道菜。
方才黄蓉听到韩宝驹骂自己,本来心有不忿,想“回敬”他一句的,可王道一坐回来这么轻轻的一句话,她就鬼使神差的什么气都消了,当下微微一笑,吃了口王道一夹过来的菜,不再言语。
酒过三巡,裘千仞又发话了:“咱们身在武林,最要紧的是侠义为怀,救民疾苦。常言道得好:‘顺天者昌,逆天者亡。’老夫这番南来,就是要联络江南豪杰,响应金兵,好教宋朝眼看内外夹攻,就此不战而降。这件大事一成,且别说功名富贵,单是天下百姓感恩戴德,已然不枉了咱们一副好身手、不枉了‘侠义’二字。”
此言一出,江南六怪勃然变色,王道一亦愤然想到:“当汉奸还当得这么理直气壮,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陆庄主也大为惊讶,陪笑道:“晚辈虽然不肖,身在草莽,但忠义之心未敢或忘。金兵既要南下夺我江山,害我百姓,晚辈必当追随江南豪杰,誓死与之周旋。老前辈适才所说,想是故意试探晚辈来着?”
裘千仞道:“老弟怎地目光如此短浅?相助朝廷抗金,有何好处?最多是个岳武穆,也只落得惨死风波亭。”
陆庄主惊怒交迸,暗想这裘千仞空负绝艺,为人却这般无耻,袍袖一拂,凛然说道:“如此,我归云庄便留不得前辈了,前辈请回吧!”双手一拱,竟是立即逐客。江南六怪与王道一、黄蓉听了,都是暗暗佩服。
裘千仞微笑不语,左手握住酒杯,右手捏着杯口,突然右手平平向外挥出,掌击在杯口,一个高约半寸的金属圈便飞了出去,跌落在桌面之上。只见杯口平平整整的矮了一截,原来竟以内功将酒杯削去了一圈。击碎酒杯不难,但举掌轻挥,竟将酒杯如此平整光滑的切为两截,功力实是非同小可。
陆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