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木的回答完全避重就轻。他知道零是在害怕,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堕落成那副悲哀的样子。对于零这种倔强的性格,死不会让他感到恐惧,他真正恐惧的是自己有一天会失去控制,彻底堕落成嗜血的野兽。这让金木更无法把自己杀死一个幼年吸血鬼的过程原原本本叙述出来。
金木坐在床边,将优姬的那把狩猎女神擦干净,放在床头桌上,零看着他擦拭武器的动作,双唇紧咬,似乎在下什么决心。
但他终究没有说出口。
他在一时冲动之下,想跟金木坦白身份,想请求他,如果有一天自己彻底失控,变成今天他所见的肆意攻击人类的吸血鬼模样,就用这把血蔷薇之枪,对着自己的心脏扣动扳机。
但这种话,终究没有宣之于口。金木是自那件事以来,唯一一个让他觉得很亲近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能够同处于一个屋檐下还不让他觉得隐私暴露焦灼不安的人。
金木的存在,仿佛是一片安心丸,就像白莉莉那样能让自己烦躁狂乱的心,变得平静下来。
尤其是近来,血液锭剂也无法抑制饥渴,他时常会产生想吸血的冲动。班级的同学经过他时飘来的血液芬芳,都能让他心脏紧绷,喉咙干渴,在这种情况下,睡在同一个房间的金木是仅有的不会引起他吸血冲动的人。
以往一个人独住的夜晚,失眠和噩梦如影随形,自金木来了之后,他竟很少做噩梦,睡得也安稳许多。
就好像拥有奇异魔力一般。
他看着金木解开眼罩,把刚刚洗好的衣服一件件折叠起来放进柜里,仅是这样简单日常的举动,就让他感受到了逝去已久的家的温馨。
他和衣仰躺在床上,手背搭着额头,眼眶里一阵酸涩。
金木关切地看了他一眼,但什么也没说。
自周一开始,日间部学生就开始三句话不离学园祭,很多人利用课余时间做准备,女孩子尤其兴奋,因为学园祭是少有的夜间部学生也参与其中的节日,她们从开学那天起就一直在期盼。
优姬告诉金木,学园祭的时候,夜间部学生会以客人身份参与,所以为了给心仪的学长留下深刻印象,女孩们很早就干劲满满地准备开来了。
这天下课,班长板着脸过来,让金木报上节目。金木本想演奏口琴的------事实上他也只会这个,但口琴没买成,又一时想不到自己能表演什么,便随口问道:“锥生君是什么节目?”
班长推了推眼镜:“整个班级,就只有你们俩没报节目了,学园祭是黑主学园的传统,风纪委员也不能搞例外,今天中午是最后的期限,必须报上节目!”
早上执勤后就不见零的影子,金木是和优姬一起回来上课的。不知是谁传出去的,说上周末在园外,他从坏人手里救了优姬,还公主抱着回来了。很多女孩看他们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暧昧,弄得两人都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优姬性格外向,并没有太往心里去,在一旁给金木支招:
“金木君干脆和zero一起表演个什么吧。你看,理事长要求他也必须参与其中,可zero死活不肯,能躲就躲,现在居然都不来上课了。如果和金木君一起的话,他或许会同意。”
金木能理解零不愿意在讨厌的吸血鬼面前像小丑一样表演节目的心情,不过一味的逃避,只会显得更加软弱,他决定中午的时候去问一下零。
零果然蜷缩在位于学园偏僻一角的马厩里。金木本想悄悄走进去,没想到那匹叫做白莉莉的马,一嗅到他的气味就暴躁起来,四只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