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石头还摆在原来的位置,只是中间多了一道裂缝,表面也长满青苔。我小心的用魔力除去表面的青苔,果然看见模糊的凹痕整齐的刻在石头一边,而另一边则刻着我的名字,同样模糊不清。
……我的名字?!
我蹲下细看。那个刻痕十分古老,已经无法判断是用什么刻下的。剥离了表面的青苔和尘土后刻痕很容易辨认。我敢肯定这是我的名字,最开头的字母至今都很清晰,但后面已经变得模糊,似乎刻下它的人用的力道越来越轻,最后一个字母几乎消失在时间的侵蚀之下。
这是萨拉查刻下的,这世界上绝没有比我更熟悉他笔迹的人。
难以言喻的感觉胀满了我的心。
他是什么时候刻下的?我离开格兰芬多庄园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那时候就有了吗?还是他离开霍格沃兹的时候?或者在我死之后他一个人走到这里,在石头上留下我的名字?
我该拿你怎么办啊,萨拉查。你一定猜到我会回来,所以故意在这里留下你的信息,躲在暗处看着我为一个刻痕泪流满面,是不是?
泪水流过我的脸,感觉就像被刀子顺着眼角一直划到下巴。我下意识的抬手擦了一下,手指与脸接触,两边都疼得像蜕了一层皮。我知道为了我的脸皮着想,现在我应该停止像个傻子似的又哭又笑,但是我做不到。沿着刻痕描摹的手指被磨破了皮,流出的血填满浅浅的凹痕,把那个名字染成了红色。
戈德里克……这个名字代表了太多。
在我记忆的最初,我一无所有,除了这个名字。我执着的要求萨拉查把它记下来。他被我逼迫着用树枝在松软的泥土上写了不下十遍我的名字,写到最后他把树枝扔在了我的脸上才算结束。每一个寒冷难耐的夜晚我们都会拥抱着取暖。有一次我半夜惊醒,听见他在梦中呢喃我的名字,那种突如其来的满足感让我把他紧紧的抱在怀里,觉得自己好像抱住了世界上唯一的依靠。甚至在床上,听见他用低哑的声音念出我的名字……
“阁下,您受伤了。”伊兰尼的声音忽然在旁边响起。
我收回描摹着刻痕的手,指尖已经血肉模糊。再摸一把脸,很好,一手血。幸好这里没有别人,否则他们会以为我是从哪个坟墓里爬出来的恶鬼。我用他递给我的蛛丝手帕把血擦干净,伤口很快在魔力作用下愈合。我最后看了一眼红色的刻痕,和他顺着密道返回庄园。
“您看起来很高兴?”伊兰尼继承了半精灵的直率。在我们沉默的走在密道中时,他直接问道。
“因为我的确很高兴。”我笑着说:“伊兰尼,你爱过一个人吗?”
他摇头:“没有,但是我听父亲说,那种感觉就像你见到了你的信仰。”
与半精灵聊天会让人很享受,因为他们奇妙的形容词总能像诗歌一样打动人心。我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形容,只能点头肯定了他的话:“没错,就像见到了你的信仰,你愿意为他付出一切。”我看了一眼他懵懂的神色,笑着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你也希望他为你付出一切。
等魔药的后遗症过去,我换回自己的衣服重新返回霍格沃兹。伊兰尼本打算和我一起走,但被我劝住了。我可没法和其他人解释我是怎么一觉醒来身边就多了一个半精灵的,毕竟在魔法部公布的珍惜魔法生物中,半精灵的归类是‘已灭绝’。
第二天早上,我在礼堂里吃早餐时一只猫头鹰把预言家日报扔到我面前。头版头条是一行大字【是谁复活了格兰芬多?】,下面配着一张我的照片,不知道是谁拍下的,照片上的我靠在病床上,整张脸白得惊人。我猜罗伊娜如果看到这张照片,她一定会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