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望了他一会儿,点头。他走到十字架后方,过了片刻,拿着一块巴掌大的黑面包和水碗出来了。他把面包递给男孩:“快吃吧。”
“谢谢您……我得把它带给我的朋友。”男孩看了一眼面包,又看了一眼窗外的暴雨:“我……”
“你不可能把这种天气把它送到任何地方……你的朋友在哪儿?”神父问。
“在森林里,我们都没有家。”男孩说。
神父皱起眉。有十几秒他始终在沉思,接着他拉起了兜帽:“走吧,我跟你去把你的朋友带过来。”
“……不。”男孩拒绝了他。他盯着手里的面包,取舍了很久之后把它还了回去:“抱歉,我欺骗了您,我没有朋友……我只是,只是饿了。”
神父把面包放在了长椅上。他弯下腰盯着男孩,那双深棕色的眼睛与他对视片刻,轻声道:“我知道,你的朋友是一个恶魔,你不希望他被发现。”
男孩惊恐的抬头看着他。
“我还知道,其实你也是。”神父摸了摸他的头:“即使是恶魔,在这么大的雨里也需要一个庇护所……去把他带来吧,孩子,我不会向别人举报。”
“您,您怎么知道……我已经把它切掉了……”男孩结结巴巴的问。因为太紧张,他死死抓住了自己的衣角。
神父从衣领里拉出了一个小小的十字架。它是以纯银打造的,尽管系着它的只是一根磨得失去颜色的细绳也不能阻挡它的光芒。它正在发热,隐约的白光在十字架内部流淌。他把那枚十字架重新塞回衣领,没什么表情的说道:“以后不要随便接近一个教廷的人……走吧,我们得快点把你的朋友接回来才行。”
男孩紧张的点了点头。
他们离开了教堂,冒雨向森林走去。我没有跟上去,因此蔓延的黑暗很快将我排斥出这段记忆。我从冥想盆里抬起头,回忆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这个故事的结尾。
在千年前我是记得的,每个细节都很清晰,所以我才能把它完整的保留在冥想盆里。可千年后那些时光已经模糊,我忘记了最后那个神父的结局究竟是死于某个路过的巫师之手还是平静的生活在小镇中,但我记得他给予的帮助。一个承诺,一个缺乏医药的遮雨棚,一小块面包,还有一碗水。靠这些萨拉查活过了那场暴雨。
我在记忆的开始一无所有,后来我有了萨拉查,我们依靠着别人的一点善心小心翼翼的活了下来。正因如此,我们有着同一个理想,我们建立了霍格沃兹,又因为这个理想分道扬镳。
我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你不可能拯救所有人。”,但我一直试图这么做。至今我都无法判断我们中究竟谁是对的,谁是错的,又或者我们都是错的。也许一切都要怪那个该死时代,当你的双手在战场上沾满鲜血,你又怎么能期待用它们给别人一个拥抱?
冥想盆里的记忆在旋转,它由那个暴雨之日换成了另一片被乌云笼罩的地方。我注视着那些小得看不清的人影,挣扎了片刻,还是选择进入它。一阵熟悉的头重脚轻后我站在了战场上,四处腾起的烟尘与火焰让人很难辨认方向,当魔咒穿过间隙袭来时我下意识的向一旁翻滚避开,随后才想起这只是我的一段记忆。我努力无视了那些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咒语和利剑,环顾一圈,终于找到我自己。
我喜欢在事后回顾自己的记忆,因为那会让我发现许多看到了,却没有注意的细节。在我本人的记忆中,那一场战役如此艰难,我曾一度想要放弃。在战役后期,我无时不刻感到痛苦和眩晕,每一秒都觉得自己即将倒下。但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我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