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不可思议,对于任何人而言,即使是罗伊娜这样睿智的旁观者都曾经堵在我的门口,质问我是不是每次面对萨拉查时都提前喝过混乱药水才能一直保持这么……嗯,良好的心态对着一个数次差点杀了你的混蛋。
对我来说这并不难理解。我的记忆从初始到结束都充斥着萨拉查的影子,哪怕是我最不堪的那段记忆,我每天晚上像只狗一样蜷缩在主人床边的地毯上,脑子里除了无穷无尽的堕落念头之外唯一存在的就是他的名字。我坚信他的名字拥有神奇的魔力,是他将我拉回一个有尊严的世界——尽管在我们后来的争吵中,他总把我这段记忆当作最有力的攻击手段。糟糕的是它每一次都能奏效,而更糟糕的是我每一次都能说服自己原谅他。
十五岁时的我还不知道以后萨拉查会变得多恶劣。我们在草坪上躺了一会儿之后,我敏锐的发现一些朦胧的白雾正在向我们迫近,里面夹杂着仿佛空间被撕裂的黑色裂缝。我心里一动,知道这就是萨拉查被撕裂的记忆边缘。我要做的就是凭借自己的记忆带着他重新经历过一次我们的过去,好让他能够将自己的记忆拼回完整。
萨拉查看不见那些白雾和裂缝。他平躺在草地上,双眼合拢,已经由于疲惫而陷入沉睡。我与他额头相抵,在一阵几乎可以忽略的反抗之后夺得记忆主导权。白雾和裂缝骤然散开,星空迅速亮起,几个呼吸间我的记忆已经快速进行到第二天中午。我轻轻晃了晃萨拉查的肩膀:“醒醒!”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怎么了?”
“天亮了,我们该出发了!”我说:“我们还不知道这是哪里……你总不想饿死吧?”
萨拉查从地上坐起来,看了我一眼,目光在我身上的伤口上扫了一圈:“……你还坚持得住吗?”
“没问题。”我看了一眼手腕上已经干涸的血痕,试探着将衣袖掀开,牵扯得伤口剧痛。我只好放下和伤口粘在一起的衣袖:“我们先找点水处理一下。”
天亮后便能看清这是一片草原,地平线的尽头可以望见森林的影子,更远的地方是拔起的高山。三面都是相同的环境,唯有一面是望不见尽头的平原。我们随便找了个对着森林的方向走去,草原上很快开始出现一些灌木丛,可惜并没有水源。又走了一段,一只鸟类从我们头顶飞过,它长着鲜红的羽翼,展开足有两米长。我们停下脚步抬头望着它,都惊呆了:“那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萨拉查喃喃的说。
接下来我们还看见了小腿那么高的,很像老鼠但是长着蓬松尾巴的奇怪动物,一种两只耳朵巨大得耷拉到地上,成群结队吃草的兔子,以及一个只长了一只爪子,蹦蹦跳跳前进的绿色怪物。出于谨慎,我们远远的绕开了它们。好在它们也没有来袭击我们,都安静的吃着草或者灌木上的叶子。走到森林边缘时,尽管我已经被层出不穷的奇怪物种震惊到麻木,可是看见树木上巨大的眼睛时还是觉得头皮发麻。
“它是活物?”萨拉查脸上露出和我相仿的表情:“等等……我好像知道它。我在书里见过,它是树卫,是巫师们创造的炼金生物,用来看守自己的家!”
“什么?”
“戈德里克,我们在一位巫师的地盘上!”他兴奋的说:“说不定是一个巫师家族!树卫需要依靠森林成长,你看见它树皮的颜色了吗?暗绿色!它至少在这里扎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