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清醒过来,面上没有露出一丝异样,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座她曾经生活了十八年的府邸。
摆设都和她离家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身边进进出出的下人都换了生面孔,从小伺候着她长大的下人似乎都消失了,没有看见一个眼熟的。
跟着带路的下人走到客厅,一身黑底白纹长袍的中年男子正手执黑棋,与面前的棋盘苦苦对峙,听到下人通报的声音,这才抬起头看向这边。
与他目光对上的刹那,吴良玉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好想躲进父亲的怀抱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送去那样一封意味不明的信让她提心吊胆。
但她知道她不可以,此刻这里有的只是普通的小捕快黄勇,而不是丞相府大小姐吴良玉。
于是她端正了神色,做出恭敬的样子,“拜见丞相大人。”
来之前她服下了一颗能改变声音的药丸,现在正好发挥效用,变得粗声粗气,和邹辞浑厚刚劲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堪堪弱了一筹,也不会多显眼。
吴丞相挥退了带路的下人,只剩下几个婢女在厅内侍奉着,时不时为他们添一杯茶水。
“邹大人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不知此次到访所为何事?”吴丞相摸着稍短的胡须,笑眯眯地道。
他没有注意到邹辞身后的人,就连一丝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
邹辞抱拳道:“当日吴大人在陛下面前为在下说话,邹某感激在心,近日偶得一件海外奇珍,还望大人能够笑纳。”
他微微一抬手,身后的吴良玉心领神会地抱着盒子上前,递给吴丞相,他含笑接过盒子,手指与吴良玉的手有短暂的接触。
冰冷的触感令吴良玉心神一凛,眼皮一跳,没做什么多余的事,低眉顺眼地退回邹辞身边。
虽然很短暂,但那种冰冷邪恶的感觉仍在她脑中挥之不去,有那么一瞬间,吴良玉好像听到了什么生物轻微的叫声。
让人恶心。
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块流光溢彩的玉佩,吴丞相喜欢收集各种玉佩已经是广为人知的爱好了,这次送上的玉佩倒是很合他的心意。
当下就笑得合不上嘴,拿着玉佩把玩起来,“邹大人有心了,朝廷能有邹大人这样为民请命的好官实在是一件好事,邹大人有难,老夫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嘶!”
吴丞相把玩玉佩的动作蓦地停顿,脸上神情僵硬了一瞬,拿着玉佩的手垂至身侧,广袖长袍正好遮住了他的手。
吴良玉眼尖地瞄到地上分明掉落了一个红色的小东西,心里觉着古怪,多看了几眼,看清楚拿东西的模样,心里一沉。
“邹大人还没见过小儿吧,再过几日他就满月了,到时候的满月酒还请邹大人赏脸。”
邹辞含笑应道:“这是自然,这么重要的日子邹某一定到访。”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邹辞和吴良玉就离开了,回到客栈以后,吴良玉让人备了份文房四宝,将脑中的形象画了出来。
邹辞看了眼,惊呼道:“这是?!”
红色的小虫嘴中长着可怕的锯齿,四条腿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倒刺,只消一眼便让人觉得恶心,更多的还是一种让人背后生寒的毛骨悚然。
吴良玉沉声道:“这是家父伤口中落下的东西,目前还不清楚它有什么用,唯一能确定的——这是一只蛊虫。”
“可有解法